> “我说过了,你作为女主,和反派司空沃本不该……” “行了行了!”纪松雪不耐烦地打断他,又是那一套车轱辘话,说来说去就是剧情最大。她只不过是一个命运被早已安排好的女主。 一年前,她知道自己穿越了,却还不知道是穿书。 她从一座四面山壁高耸光滑的山谷中醒来,孤身住在一座粗糙的小木屋中,有一手浅显的医术。山谷中没有别人,只有一座新坟。直到某一天,身受重伤的司空沃出现在了桃花林。 他说他被歹人追捕,不慎落入山谷中。其实不管他是好人还是歹人,纪松雪都会给他治伤,一个人实在太寂寞了。何况她第一眼注意到他的牙齿,右边有一颗小小的虎牙,笑起来平添一丝憨气。 笑起来带憨气的小孩,坏能坏到哪儿去。 她把他捡回家,扔在床上,常常忘了给他换药,想起来了就去看一眼。某次她为了研究吃食一整日没去看他,听见身后动静,回头发现他扶着墙壁,捂着腹部的伤,一步步从木屋另一头挪来这里。 “你下床干什么?” “我来找你,一天没见人了。” 纪松雪当时想,这小孩儿还挺粘人的。后来她不小心把心里对他的称呼说出口,笑得他肚皮上的伤口都差点裂开。 “你叫我小孩儿?你知道自己多大吗?” 穿越前是十九岁,穿越后——屋子里没有镜子,只在流动的溪水中模模糊糊看过一眼,大眼睛、小鼻子,肉乎乎的嘴唇。具体年龄就看不出了。 “你最多十四岁!”——他非要把她的年纪压得比他小一点儿。 “你的眼睛圆圆的,像春杏,瞳孔是淡淡的棕色,最中心黑色的瞳仁像花朵往外绽开,很漂亮的形状。你的鼻尖这里有一颗痣,小小的,很精致。嘴唇的纹路……” 他伸出一根手指,一点一点为她勾勒她自己的长相。其实根本用不着说那么详细,纪松雪从他专注而清澈的眼神中,全然看清了自己的倒影。 随着伤口愈合,他越来越活泼。早晨出门打猎,中午提着一只兔子或小鹿回来,嚷嚷着让她做肉菜吃。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纪松雪都不会那么复杂的烹饪。 他每次都皱着眉把一叠黑乎乎的菜肴吃光,鼓励她下次努力。 后来他们不可避免地提到了回家的话题。他犹豫地开口:“你愿意,跟我一起到外面的世界看看吗?”他抬眸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努力描绘外面的世界多好,多热闹,人们多友善。 那些话像风一样在纪松雪耳边消散,她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唇,便决定了跟他走。 这时才知道,他是天下第一仙门的掌门二公子,论身份,修仙界中数一数二的高贵。 然而到了山门前,他才说出实话:“因为我娘的缘故,司空南亭讨厌我这个儿子,门派中那些踩低拜高的小人,为了奉承便刻意把我架空,令我处处得到远不及司空怀的对待。” 他口中的司空怀,便是司空南亭的大儿子,他的亲哥哥。 “不过那是在我还小,没有自主能力的时候,”纪松雪第一次看见司空沃眼神中出现狠厉,“如今可不会让他们任意踩在我的头上!” 她心中一紧,有些害怕地握住了他的手,眼眶中泛出泪来:“你爹娘的恩怨,又不是你的错,何苦放在心上自我折磨。” 司空沃低下头,惨淡一笑:“我小时候也觉得命运不公平,可不管怎么哭怎么抱怨都没有用。只能全盘接受,然后为了自己想要的拼命争取。这就是我的命。” 从那一刻开始,纪松雪的心里就隐隐浮动着不安。她隐约意识到,在这偌大门派的中的生活不会太简单。 事实果然如此,由于她是被司空沃带入门派的关系,受到人们侧目以视。如今他们不敢招惹司空沃本人,便大处小处地针对她。司空沃自然花了十分心神来维护她的处境,对胆敢欺负她的人报以数倍回击。 然而他又不是全/能神仙,哪能时时刻刻顾全她。何况有时磨折人的不是明面上的手段,而在于一些更隐蔽的小处。比如入寒后比别人要薄和硬的被子,还有吃饭时不小心加在她汤里的一把盐。 这些小事让她怎么跟司空沃开口。 不过纪松雪从来没有因此怪过害她陷入如此境地的司空沃,反而更感同身受地心疼他小时候的遭遇。恐怕那时候他没有另一个“司空沃”这般保护着,不管是心灵还是身体上受到的打击都更严重。 抱着这样一种半理解半包容的态度,有时目睹司空沃对待他人的手段太过狠毒残忍,纪松雪也没有改变过对他最初的看法。她眼中看到的,始终是那个笑起来憨憨的白衣少年。 直
第二章(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