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暝的视线被逼退,淡淡垂下,“石榴树下,埋了两坛清酒?” 莫念秋轻拧眉心,“你如何知道的?” 忽又意识到什么,断然道,“没有。” 那是上一世的记忆,这一世她怎么可能为他再劳心费神一次。 难不成刚才她做梦时不小心说了梦话?这些都不重要,她现下只想洗掉身上的黏腻,还有沾染上的那股清冽的气息,没心情与傅暝回想上一世那些不堪。 她向外唤道,“心澈、心……” 男人猝不及防地抱紧了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目光恸伤。 竟然如他猜想的那般一样,他进入了她的梦。 梦里看到的那些景象,就是她所说过的梦?! 只是在坤宁殿里,莫念秋只轻描淡写地说过,她的倾慕,她的痛楚,那时他还不能想象,原是那样的希冀与向往,又是那样的绝望而无助。 梦里,他看到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那人像是一具冰冷的人偶,没有正眼看过莫念秋一眼,她的心绪更是无从得知。他不爱任何人,好似看的只有自己。 梦里,他只是一个看客,他没法回应她的殷勤与欢喜,也给不了他半分的安慰。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星光闪亮的眼眸渐渐暗淡,看着她被沈婉婉踩在地上□□,无论如何也拔不出腿、喊不出声、无法将她拥入怀中, 眼睁睁看着她消泯在一片猩红中。 猛然惊醒,他的心似是经历了一场凌迟。 怪不得她会用温顺端庄做伪装,距自己于千里之外,怪不得她听见莫老爷去西境,会不管不顾地离家而走,怪不得她眸中清冷无光,看着自己和沈婉婉如见仇敌, “对不起。”傅暝眼里写满了愧疚,“都是我的错。” 他嗓音恳切坚定,“我绝不会让那些事发生,相信我。” 莫念秋勾起一丝冷笑,猛然将他推开,他们之间力量悬殊,没想到这次傅暝却被掀翻在地。 这样子没脸,莫念秋以为傅暝会起身拂袖而去, 两人就此陌路,不好吗? “秋儿那日之言,我不赞同,和离书我是不会签的。” 傅暝溢出一声闷哼,手撑在地上默了一息,才赫然站起身来。 他眉心蹙紧,眸光深沉压抑,藏不住的心猿顺着话语流淌出来,“不管如何,你都是我的妻,我定会好好待你。” “笑话。”莫念秋不屑着,“我如何是你的妻,你挑过我的大红喜帕,还是我们喝过合卺酒,我们连夫妻之实都没有。” 似是迫切地想做点什么,将梦里女子的绝望痛苦,眼前人的决绝冰冷盖过去,傅暝欺身而来,试图再次握住她柔软怜人的手,莫念秋恢复了些力气,身形灵巧地钻出他的禁锢,三千青丝如瀑卷落, 她站在背后呷着他, 既然说开了,索性将伪装一并撕了,她懒得再与他虚与委蛇。 “心澈心涟进来!” 傅暝怅然若失,听见门扇响动的声音,直起身来,立于一旁,一息之间便恢复了往日的清隽矜贵。 披了件宽袍夹袄,莫念秋朝净室走去。一面吩咐心澈预备早膳。 心澈应声,“太子妃缠病几日,好不容易醒了,我命小厨房给您预备几道清淡好消化的膳食。” 余光瞥见疲倦而萧索的太子,询问着莫念秋,“也为太子殿下准备些吗?太子殿下要在宜春阁用早膳吗?” “不必了。”莫念秋漠声道,“太子殿下日理万机,这个时辰再不更衣怕是误了时辰,耽误了殿下的大事咱们可吃罪不起。” 几缕晨曦透过琉璃窗洒进殿内,暖意融融,是个透着新意的好日子。 心澈愕然,怕是太子妃还不知道,“太子妃,太子殿下被皇上禁了足。说是对不起沈家也对不起您,如果您和沈家不原谅他,就不让太子殿下出门了。” “哦。”莫念秋像是听了个无关自己的话本,拖着长长的衣摆拐进了净室,只留下一道清凛的背影, “对殿下来讲,在东宫了此余生也是不错。” 傅暝愣怔地站在原地。 在温热的浴水中舒舒服服躺着,每个毛孔都被洗涤过一遍,祛除了负累、过往和伪装,她本该活着就是她自己。 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再睁眼,一片清明。 那些小心翼翼和小心算计都不见了,心澈仿若看到了自家姑娘出嫁前的样子。 裹了件窄袖劲装,莫念秋回到内室时,傅暝已经不在了,
第 50 章(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