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准确的说,她笑过,温婉的,恭顺的,客气的,疏离的……一帧帧画面从傅瞑脑海中闪过,唯独没有眼前这般,是发自肺腑的,是满怀期待的,是亲昵而又轻松的,像当空烈阳般,灼灼热浪沁入心脾,随着时光涌动。 那个男子他从未见过,看得出来,莫念秋与他是熟稔的,是她在江南时相识的?傅瞑不能确定。 也是了,傅瞑从前从未主动了解过莫念秋,甚至在他心里,她是什么样子都是无关紧要的,于他而言,她只是江南首富莫家嫡女,是与他指腹为婚的女子。 可现如今,傅瞑心中无端泛起隐隐酸意。 手中嫩滑爽口的蟹黄豆花煲失去了它原有的鲜甜,被冷冷地掷于桌子上,屋内歌伎舞妓被吓得顿时没了响动,沈成渝看着傅瞑黑沉的脸,知道他生气了,气大了,挥挥手命舞妓歌伎全数退下, 待屋内一片静默,眼瞅着楼下莫念秋的身影被白衣书生引入布庄,淡出视线,沈成渝才试探问着,“一个白面书生罢了,你不方便出门,需要我去替你查查吗?” 傅瞑面冷如寒潭,眸中阴火灼灼,未着只言片语,负手下楼,径直回了东宫。 东宫内诸人此时正因太子外出,难得的闲暇,女官苏如意坐在廊下缝着新衣,被沈成渝一声近在耳畔的“姐姐”叫得吓飞了魂儿, 她仓皇站起身来,怀里的针线箩筐一股脑跌在地上,苏如意下意识地去捡,沈成渝却抢了先,“我正好缺这样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苏姐姐这是做给我的吧!” 说着就往自己身上套,苏如意拉扯着锦袍,“武安伯,这是…这是…”目光偷偷看着一脸铁青的傅瞑,话就顿在了那里。 这时,沈成渝已经穿好了新衣,“他的衣服多得很,太子妃前阵子不是还给他送来了许多,他特意跟我显摆过了。” 见傅瞑向这看一眼,似是并不在意,苏如意这才堪堪放了手,替沈成渝整理着衣袍,整理整装,看着沈成渝愈发鬓若刀裁,面如桃瓣,面颊登时飘红,嘟嘴嘱咐着, “这件衣袍可是我一针一线缝的,武安伯要好生爱惜着…” 末了,将腰间的白玉佩重新戴上,捋了捋穗子。 “好,好,苏姐姐给的我怎能不好好穿着。”他的视线早已追着傅瞑进了殿门,与苏如意敷衍了几句,也跟了进去。 “不过是个白面书生,也许是布庄的老板,莫家与他有生意往来,等弟妹回来问清楚也就罢了。”沈成渝活着稀泥。 傅瞑此时的脸色一言难尽,铺下一张宣纸练着大字, 刚才莫念秋的姿态令他很不舒服。 沈成渝被撂在一旁,无趣地一丝丝捋着腰间玉佩穗子。 约么过了两个时辰,沈成渝的小厮终于递回消息, 白藏布庄并非莫家产业,那位书生名为白渊,为莫念秋外祖父家的管家之子,与她自幼相熟。 消息传回,傅瞑又重铺了一张宣纸,字字力透纸背,满目杀气腾腾,屋内气压低沉起冰,沈成渝被压得喘不动气,支吾半响,起身告辞, “都这样晚了,太阳都要落山了,我该回府了。” 话说出口,直响拍自己这张臭嘴, 果不其然,傅瞑脸色又沉了一层, 天色不早了,莫念秋却还没回府!
第 12 章(3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