卺酒都没饮过。 今日之事必是大事,又能让傅瞑放下身段的事情,除了沈婉婉不做其他想, 念及此,莫念秋的眼眸鲜有的沉下来,脸上却挂着纹丝不动的笑意, “江鲈淮蟹不论钱,肯到湖边明月船。玉脍雪螯新煮酒,桂花香后菊花前。”莫念秋吟着当代诗豪的诗句,捏起白釉花式高足杯一饮而尽,轻佻地勾人心魄,“殿下,是要与我同饮吗?” 莫念秋虽不常饮酒,恰是生来便酒量极好。 见莫念秋浮了一大白后仍面不改色,傅瞑也未曾到莫念秋酒量如此之好,掩下心中怯意,不露痕迹地又替莫念秋斟了一杯, “大婚之夜,我冷落了你,今日这酒,算是补上那日的合卺酒。”傅瞑一饮而尽,泼辣的酒水像千万柄燃了火的刀子滚过喉咙,刺得他咧了咧嘴。 合卺酒?呵!在莫念秋心中,有些事是无法补的。 她默然地又灌下一杯。 借着酒力,傅瞑想直接问白圭令一事,“有件事我想问你。”话含在嘴里却吐不出来,白圭令说到底是莫念秋的嫁妆,哪个有本事的男子会惦记着妻子的嫁妆。 他的视线落在整整齐齐剔好的一小碟蟹肉上,心中悔然,这小姑娘因着一道圣旨,带着厚实的嫁妆嫁与他为妻,成婚以来,行事周到,对自己照顾得更是无微不至,他却要惦记她傍身的嫁妆,甚至怀疑她使着心眼,想据着白圭令不放。 实在不是为人夫的所想所为! 莫念秋闻言,端正静坐等着听,傅瞑捏着酒杯的手紧了又紧,最后蓦然一松,挥手道,“算了。” 那些本就是朝堂之事,何苦搅了她的清净,让她跟着提心吊胆。 傅瞑端起白瓷碟雅正地吃着,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莫念秋给他剔的,全然没有意会到这只是为他做的示范, 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莫念秋懒得多问,只命人把清蒸蟹全部撤了下去,剥好了再端来,莫念秋可不想再耗时费力伺候这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祖宗。 也许,处理完该处理的事,她也再不用伺候他了。 埋头吃了片刻,傅瞑心情舒畅了许多,总要说点什么打破屋内的寂静,思来想去,只言简意赅道, “你厨艺很好。” 莫念秋听着这话,含着蟹黄汤包差点呛到,她记得傅瞑一贯不在吃穿用度上费心,如此的恭维,真是罕见。 可他终究是没有味觉,就如同他待自己,终是没有心。一个厨娘而已,即使是他往常惯用的,他怎么能尝得出来呢!厨娘原是江南人士,上一世她用着就极合胃口,这次也一直用着未换。 莫念秋哭笑不得,也懒得戳穿他,更不想费口舌解释,冲他挤出一道笑容,“殿下喜欢就多尝尝。” 话虽如此,她却又替二人斟满了酒,还爽利地拿起了自己那杯一饮而尽,豪爽得不似娇滴滴的小娇娘, 傅瞑不想露怯,又跟了一杯,呛得猛咳了好几声,他连忙端起蟹黄豆花呼啦啦灌了下去,才稍稍缓过劲来。 再次看向气定神闲的莫念秋时,她正悠哉哉地啧着香辣蟹肉,吩咐宫人, “给殿下去备醒酒汤。”言下之意,他的酒量就如此了。 为了以示客气,还不忘回眸咸淡不明地询问傅瞑一句,“殿下,还喝吗?” 酒劲上浮,傅瞑有些昏懵,被这浅浅的鄙夷呛得无所适从。 “我不喝了。小酌怡情,不可贪杯。”说罢,傅瞑强撑着最后的清醒站了起来。 此时,生腌蟹将将上桌,莫念秋不舍地望了眼美味,跟着傅瞑站起身,准备恭送傅瞑,然后再拉着众人畅快地吃喝一顿。 她从未有过让他留宿的意思。 同床异梦,何以安睡。 谁知,傅瞑站起来后,没有朝殿门外走去,而是径直去了净室,还随口吩咐着,“送水进来,凉的。” 在意识混沌之时,人的行动会遵循着下意识的记忆,他在宜春阁住了几年,喝醉了,在宜春阁盥洗睡觉,并未觉得不妥, 看着他略显晃悠的身影,莫念秋不想扶,心澈心涟不敢扶,只是不情不愿地捧了前院提前送来的中衣和素袍,与傅瞑前后脚送进了净室,叠放在屏风下的矮几上, 隔着屏风看了眼傅瞑,见他背对莫念秋撕扯着衣袍,全然没有帮忙的意思,淡漠地退了出去, “有事唤一声。” 毕竟是个醉鬼,可不能在宜春阁出事! 莫念秋掩上净室的门,立在不远处,留心着里面的动静。 傅瞑头晕得厉害,匆匆地用凉水擦
第 10 章(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