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清晨,清爽怡人。 正门套好了两辆马车,一辆用于乘坐,一辆拉着回门礼。刘内侍正张罗着叫人把贺礼抬上车, “请太子妃先上车,太子…太子…”刘内侍歉意地支吾着。他先后派了两拨侍卫给傅瞑传信,如今仍是杳无音信。 莫念秋会心一笑,“刘内侍,如果准备好了,咱们便出发吧!”澄澈的眼眸里没有多余的情绪。 她再没指望有谁能同自己回宁,也罢,无非是多与父亲解释几句。 这些与能再见到父亲相比,不值一提。 莫念秋提着裙摆款步踏上车凳,听到几匹马蹄声由远及近。 伴随着御马嘶鸣,一道颀长清隽的身影踏破晨曦,从霞光熹微处奔赴而来,堪堪停在了莫念秋眼前, 傅瞑额间渗着些许的薄汗,细细碎碎的光影倾洒下来,在他脸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他冷俊的眉宇间因连夜赶路劳顿,褪去了往日的锋利,对上莫念秋的眼眸时,眼眸深邃熠熠, “稍等。我换件衣裳,随你归宁。” 为着片刻停留,傅瞑大步跨入东宫。 莫念秋顿在原地,未来得及行礼,便只余残影没入东宫门内。她眼睑淡淡地垂下来,踏上最后一阶车凳,钻进了马车。 心涟见傅瞑出现在眼前,惊喜地跺着脚,跟着莫念秋进了马车, “姑娘,我原以为太子不是个知冷知热的人,没想到太子原来也是敬重您的,连夜从骁骑营赶了回来,陪姑娘回门。” 一旁的心澈也喜不自胜,连连附和着。 莫念秋淡如纤云地靠在拐枕上,静默地翻看着随身带的账册,没有回应。 她再不会像以前那样自欺欺人,虽然不知道傅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是碍于声望,还是皇后派人叫回,亦或是碰巧赶回来了。反正,定不会是因为心涟所说的缘由。 在马车里坐了半刻,外面传来一阵窸窣的声响,随后便是傅瞑公事公办的声音,“出发。”马车轮随之转动。 昨夜,他正与武安伯沈成渝把酒相谈,韩翎赶了过来,他以为京城里出了什么要事,谁知韩翎同他讲, “太子,太子妃在府里等着您明日一同归宁。” “归宁?”傅瞑愣了一下,举着酒盏的手停在半空,抬眸看他,“没有其他事?” “没有。”韩翎默想了一遍,除了刘内侍交待的这件事,再无他事。 傅瞑将手里的酒盏一饮而尽,剑眉蹙起小峰,如若不是韩翎赶了两个多时辰的路来提醒他,他当真忘了这回事。 那头沈成渝把玩着手里的茶盏,斜靠在椅背上,调侃道,“这下罪过大了,我竟然圈住了咱们的太子爷,差点让娇滴滴的小女娘独自回门,你赶紧收拾收拾回去找你的小娇娘吧!” 傅瞑纹丝不动,眯着眼冷呷着他。沈成渝被他盯得后背滚过一丝寒意,连忙摆手赔罪,“好好,我明白,男大不中留,弟、妹,行了吧!” 说着抓过傅瞑面前的酒壶,“我自罚一壶。你快回去陪弟妹吧,这壶我替你喝了,只是可惜了我这酒。” 酒与酒不同,傅瞑酒量寥寥,他壶中酒是沈成渝特意为他酿的果子酒,酒气清淡,度数极低,平日饮酒及宫宴他皆饮此酒。 傅瞑猝然将酒壶按下,又斟了一杯酒,慢条斯理地喝着,嗓音深沉地问,“这次你同意回京城了?” 没想到傅瞑的话锋忽然转到这,沈成渝轻浮浪荡的模样消减了一半,凝眸道,“是啊!打定主意了。” 眼眸松塌地垂下来,略显空洞,全然没有刚才的神采,“虽然有些不甘。哎,老子在西境又打了胜仗,战功赫赫,如果我再赖在京城十二卫里不走,让官家怎么想!虽说都是亲戚,但功高盖主四个字,沈家还是担不起啊!” “再者,对你也不好。蜀王和贵妃虎视眈眈,巴不得你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我可不想成为那把刀。” 两人来来回回又饮了几盏,将韩翎彻底晾在一旁。 韩翎见主子这副模样,便知真如刘内侍所料,他压根没在意回门一事,连忙按刘内侍教的劝道, “主子,您新婚夜怠慢了太子妃,明日归宁如若再让太子妃一人回去,世人得如何猜想太子妃,又如何看您呢!到时候那些言官又要乱说了。” 傅瞑听了这话,意味不明地看向韩翎,这话不是他能说得出的,必是有人教的。不论这些,这话却颇有几分道理,他倒不是害怕御史弹劾,只是不想妻子因自己再被人指指点点。 他虽然不习惯突然多了位夫人,也并非嫌弃莫念秋。 韩翎这话引得沈成渝“噗噗
第 6 章(1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