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颤抖着双手,将柴刀架在那个人的脖颈上,“别动!”却听那人问:“你叫青松,生辰在腊月二十,是吗?”“你怎么知道?” “好孩子,你的眼睛跟你娘的一模一样,没想到我青云三生有幸,临死前还能再见到你最后一面。松儿,快走吧,别让别人发现你见过我。”青松声音发颤:“你……你究竟是谁?” “你应该叫我父亲。你的名字是我起的,愿你如松般挺拔坚强。”青松看到这人的眉眼与自己确有几分相似,听得青松亲口承认,他才扑到青云怀里,“爹!” 青云望着青松的眼睛,“你娘呢?你娘他还好吗?”青松抽抽噎噎的道:“娘遇害了……”青云叹息一声,忙将青松推开, “孩儿,为父能看到你已经很开心了,我不行了,你快些离开。若是被人发觉,你性命不保。” 青松倔强道:“不,我不走,我不会抛下你的。”青云吃力地想将青松推开,却因失血过多而昏了过去。 青松此时做了一生中最大胆的决定——将父亲藏在自己房中。他将沿途的血迹简单的打扫了掩盖一下,从后院推出用来拉煤的一辆闲置板车,将父亲放在板车上,偷偷从后门溜进了院子。青松将父亲安置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心仍在砰砰的跳。 青松见父亲伤的很重,匆匆出门去买疗伤药,却被告知疗伤药卖空了。 太守府,阴修愁眉不展,“据审讯得知城西昨夜趁乱冲进城的蛾贼共计十五名,已有十四人被捕,只余一人仍逃窜在外。此人若不及时抓捕,恐怕会有无辜百姓遇害。” 荀彧拱手道,“府君不必多虑,听一位防卫官兵提起,那名黄巾众已被他砍伤要害,料来时日无多。”阴修道:“可适才清查城中大小街道,均无所获,城门紧闭,这人难道长了翅膀,能逃出城去?” 荀彧道:“府君不必忧心,依彧所见,约是有人不明就里,救了此人,只需命人在药铺守候,定有所获。”阴修笑道:“文若之言甚是,如此吾无忧矣。此事就交于公则去办吧。” 待到黄昏时分,郭图趾高气扬的走进府衙,阴修关切道:“公则有何收获?”郭图一脸得意的笑,“禀大人,我在药铺外守候,今日只有荀府家僮青松来此买药,余者皆是参与守城的吏民,均已登记在册。” “哦,速传青松来此。”郭图道:“大人,如此恐贼人得知风声逃离,不若先率兵将荀府围住,搜查一二,荀主簿不会反对吧?”“缴贼一事自然全凭府君安排,什么时候轮到郭计吏做主了?公然率兵包围荀府,上计吏是说我荀家有与贼人勾结造反之意么,莫非彧什么时候开罪了郭计吏,想趁机公报私仇?”“这这……图绝无此意。”郭图被问的瞠目结舌,不知如何应对。 阴修捋着自己的小山羊胡,悠悠说道,“文若安心,荀家是书香门第,荀家子弟个个都是当世大儒,又世受皇恩,绝非叛党。此计又是你亲自提出,我绝无疑你之心,也不会冒犯荀家。只是公则所言也不无道理,若走了贼人,残害无辜,贻害无穷。因此必须慎重,这样吧,我同贼曹掾杜佑率十五名士兵前去察看,文若与公则同往,若贼人当真藏于荀家,再做理会。” 阴修命十名士兵分别把守荀府的前后门,又带着其余人悠哉悠哉进了荀府。 “你们分头察看一番,不要大动干戈,惊扰荀家之人。”五名士兵领命而去。阴修自己倒像是来参观荀府一般,这边逛逛那边瞅瞅,悠闲自如,乐在其中。 “这个回廊颇有曲径通幽之感,亭台布置也别有韵味,回头修家中也想这样布置才好,到时候修还要请教文若。”“府君有意,彧敢不尽力?”“文若家中的景致着实优美,令人叹为观止啊。”“府君谬赞了。” 不一会,几名士兵回报,“禀大人,四处察看过了,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员。”阴修望向郭图,严厉质问道:“莫非上计吏当真心胸狭隘,公报私仇?若这般,我不饶你。” 郭图冷汗直流,辩解道:“大人明察,小吏只是怕走了贼人,全是为国为民之心,绝无公报私仇之意。”“那贼人却在何处?” 郭图只得道:“大人莫操之过急,妄下定论,待我再察看一番。”“就依你。” 原是青松出门打水正望见官兵前来,心知不妙,忙去跪求郭嘉。郭嘉听完暗道不妙:“你这孩子,怎么早不与我说?阴颍川已在前堂,为今之计,也只能瞒天过海了,但你要冒点险,你怕不怕。”青松垂泪道:“全凭公子做主。”郭嘉当即令他将青云挪到自己房中,又命两人换了衣着打扮。 郭图率人向这边偏院行来,忽听到重物落地的一声闷响,忙令人前去察看。 “大人,黄巾贼逾墙逃走了。”“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追!”郭图急急忙忙带兵追赶,过了约摸小半个时辰,一名士兵道:“大人,我们追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