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见少年身上伤痕累累,迟疑道:“旅途颠簸,你这般体弱,不出三日就要送了性命还是寻静养为上,我已警告过郭图,料来他不敢再起歹心。” 郭嘉谢过,曹操又问,“惊鸿之事你知道多少?”郭嘉从怀中取出那枚令牌,“此亡父遗物,其余嘉也不知。” 曹操仔细端详那枚令牌,“应当不错,这是惊鸿的令牌。惊鸿是陛下身边的暗卫,昔日党锢之争时,就有许多士子死在惊鸿手里。坊间传闻惊鸿中隐藏着一个皇家密辛,谁知道它,便可以颠覆王朝,得到天下。” “曹公相信?”曹操摇了摇头,“陛下春秋正盛,年富力强,虽说朝中有奸邪作祟,蒙蔽天听,但汉室开国至今已四百年,福泽绵长,众人拥戴,只要陛下诛杀奸佞,起用忠臣良将,整顿吏治,仁人志士心向陛下,汉室江山依然是稳若泰山,不可撼动。若说一个不知真假的传闻就能颠覆王朝,岂非无稽之谈?” “虽是如此,假使郭图将之散播出去,为此而来寻嘉麻烦的人恐怕不在少数。” 此时一个十五六岁的壮硕少年风风火火闯进来,“兄长,有位戏先生前来拜访。” “是子孝啊,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往后可得稳重些。你陪着奉孝在此歇息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戏志才正站在曹府门口,喃喃道:“曹操搅进来,是意料之外,倒有些难办,他若不放人,就按我说的做。”一个人影从黑暗中浮现,“谨遵首领吩咐。” 曹操推开门的一瞬间,那人影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曹操打量着身前这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身上的衣袍松松垮垮,目光飘忽不定,似乎像未睡醒一般,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戏志才见过曹公。”这人虽身着儒袍,但他见到曹操抱拳一礼,反似个游侠儿一般了。 曹操没有因诸般特异之处而轻视于他,恭恭敬敬还礼,问道:“不知戏先生贸然登门造访,所为何事?”戏志才懒洋洋的说道:“某复姓戏志,单名才。” “在下不知,着实失礼,戏志先生莫怪。”戏志才自顾自道,“不请自来,是来接我儿郭嘉回去,还望曹公行个方便。” 曹操不由得腹诽:这人不过二十来岁,怎么可能是郭嘉的父亲?这戏志才连扯谎也不想个好点的理由么?嘴上仍道,“郭嘉在屋里养伤,戏志先生请。” 戏志才一进屋,望见郭嘉平安无事,心下稍安,冷声道:“奉孝,这次闯祸过头了,文若急坏了,快跟我回去。”曹操饶有兴味的问郭嘉,“这位戏志先生是你的父亲?” 郭嘉望着戏志才脸上张狂的笑意,没奈何附和道:“不错。”曹操一脸的不可置信,狐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低声询问郭嘉:“莫非此人威胁你?” 戏志才见曹操不肯让步,笑道:“曹公想必不信?我与郭嘉之父八拜之交,结为兄弟,如今义兄故去,义兄之子,当如吾儿。” 听到戏志才的解释,又听到郭嘉亲口说,“方才不过戏言,他确实是家父的好友,是嘉信任的人。”曹操这才闪身,让戏志才搀扶郭嘉离开,郭嘉再三向曹操致谢,随后离去。 两人走后,曹操自语:“这两个年轻人还真是有趣啊。”曹仁愤愤不平道:“兄长,我看他们两个都疯疯癫癫,颠三倒四的,如此无礼,哪里有趣了?尤其是那戏志才,混没把兄长放在眼里,欺兄长心善罢了。” “戏志才绝非常人,不可以常理度之。他周身那种小视天下英雄的气度,绝非乡野村夫能及,不是生杀予夺大权在握的掌权者很难有这种气质。” 曹操历来是家中兄弟的领袖,曹仁年纪尚幼,不敢反驳,嘴里低声嘟囔着,“我看他是目中无人罢了。” “子孝,你看,你在我面前尚且不能自如?那种云淡风轻的样子绝非作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非大智大勇不能为。”曹仁道:“兄长教训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