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人眼中,并不显得粗鄙,反而多了几分旁人没有的浑然天成的清贵娇矜之气。 徐嬷嬷远远地看了一眼,脸上飞过一丝诧异。 教她瞧着,新夫人这举手投足之间的气质与世子爷居然有着几分莫名的相仿? 一时心中纳罕不已。 而另一边的云浅对徐嬷嬷的心思可丝毫不曾察觉,她跟在徐瞻的身边,脚步轻快地提着裙边,边走边侧过脸看向徐瞻问道,“嬷嬷说,你昨夜被灌多了酒?” 这是在旁敲侧击自己昨夜为何留她一人独守新房? 徐瞻负在身后的手微微拢了拢指尖,眼角的余光瞥见小姑娘只顾盯着自己,半点儿不曾注意脚下的路,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骤然停下脚步,在小姑娘踩上不知从何处滚来的石子之前,伸手一把提溜住她的衣领,对上小姑娘水汪汪的无辜眼神,徐瞻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平日走路都如此?” “啊?”云浅有点懵。 顺着男人的目光看去,一颗圆滚滚的如她拳头一般大小的石头正静静地躺在路上,她刚刚只稍多踢踏半步,免不得要吃些苦头。云浅有点儿心虚,眼神飘忽了会儿,方嘻嘻一笑道,“有你提醒我,不怕的。”就好像从前一样,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无微不至。 徐瞻许是没有料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句,而且语气还这样的理所当然,整个人反倒愣了下,而后摇摇头,重新迈开了脚步。 那厢云浅还惦记着徐瞻昨夜醉酒一事,见他不理会自己的话茬,便自顾自地跟在他身后,掰着手指絮絮念叨起来,“宿醉起来是会头疼的,伺候的人有给你准备醒酒汤吗?虽然醒酒汤不好喝,但还是要喝的。”从前这人不常饮酒,可一饮便会酩酊大醉,次日嚷着头疼,那时候方爷爷给他熬了醒酒汤,他也嫌味道难闻,总是偷偷倒掉,结果最后疼得脸色发白,还是老老实实地被灌了醒酒汤。“酒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下一回还是能别喝就别喝了好不好,或者回头我寻人给你做几颗解酒丸子随身带着……” 小姑娘声音温温软软,尾音轻轻勾起,掺着几分吴侬软语独有的韵味。 徐瞻就这样静静地听着,没有应话,也没有打断,只稍稍放缓了步伐,好教小姑娘跟得轻松些。 —— “都这个时辰了,怎的还不见过来?王爷,该不会是儿子今儿个就跑回去当值,儿媳妇脸皮薄不敢过来请安吧?” 正厅里,武成王妃来来回回踱了几圈,最后虽然因为腿酸落了座,可一双眼睛仍不时地朝门外张望。 相比于武成王妃的心焦,武成王可谓是稳如泰山,他慢悠悠地啜饮了一口茶,才不疾不徐地出声安抚道:“先头瞻儿不是已经让人过来打过招呼了?许是路上耽搁了,一会儿就该到了。” “可我这心里到底是不安定。”好好的一门亲事,结果临门了,新娘子却被掉了包。若依着武成王妃素日的脾气,少不得要打上文国公府大门,可偏偏自家儿子一言不吭认下了,甚至还特地将收在库房里那套精致非常的嫁衣给搜罗了出来。武成王妃原只当儿子开了窍,看上了文国公府好容易寻回的遗珠,为此还暗自感叹了一番姻缘天定,兜兜转转还是顺遂了先老王爷的意。 然而,昨夜春波院里传来的消息却教武成王妃心头咯噔。 新婚之夜,自家儿子抛下娇妻不理,倒只在冷冰冰的书房里将就了一宿! 武成王妃是知道自家儿子秉性的,虽则生得一副温润佳公子模样,可心肠却硬得很,更兼着在大理寺中掌管刑狱,养了一身狠绝冷戾之气。她心中不由暗自揣测,昨日儿子捏鼻认下那周家遗珠儿,莫不是存了秋后算账的心思? 这般一想,武成王妃哪里还能安心?她虽是恼怒文国公府换嫁之举,但依着调查回来的消息,这周氏云浅可再是无辜不过,儿子就算有气,也不能把罪过都给安在这姑娘的身上呀。 武成王哪里不知道妻子心中所虑,可他是一点儿都不担心,毕竟昨日儿子拜堂时,脸上的笑容不假。于是,武成王只拍了拍妻子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 武成王妃叹了口气,“一会儿再看看吧,总不能由着阿瞻胡……” “来”字尚未说出口,武成王妃便被门外的动静吸引去了注意力。 秋日里的阳光穿过树叶缝隙,细细碎碎地落在来人的身上,浅浅地晕散开,恰称得比肩而来的一双璧人格外般配。 由于隔得远,武成王妃听不清自家儿子身边那姑娘正说着什么,可小姑娘时不时歪歪脑袋、伸伸手的模样落在眼里,还是轻易地教人感受到她的欢快。而自家儿子呢?武成王妃的目光落在那道修长的身影上,一时心下称奇。 哪怕看不清儿子的神情,单凭儿子没有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