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日就可以解释给你听……” “希望你明日莫要后悔……” 男子轻沉的嗓音犹在耳侧。 这句话就像是诅咒一样刻在了虞秋烟清醒的脑子里。 虞秋烟看着院中一字摆开的酒坛揉了揉脑袋…… 清晨时,她感觉自己睡了好长好长的一觉,脖子都落枕了。 脑中混混沉沉,伸手拽了一把严丝合缝的厚重床帘,望着帘上的香囊晃动,出了好一会神。 屋内的火炉烧得似乎太旺了,她身上都要出汗了,烦躁地坐起身喊了一声:“赏云!” 声音一出,她都为自己沙哑的嗓音震惊。 梳洗的时候她仍旧晕晕乎乎,揉了揉难受的脖颈,迷瞪地想着自己昨天是以何种糟糕的姿势睡的觉,才致使身上从肩头蔓延到脖颈大片酸麻。 早膳时,赏云问她:“姑娘,昨夜那些酒……” “什么酒?” 她话音才落,便惊然忆起自己仿若念了一长串酒名。 ——“荔枝酒,香果饮,桂花酿,葡萄浆,梅花醉……” 赏云伸着指头掰算着:“三坛荔枝酒,三坛子梅花醉,另有香果饮……” 伴随着赏云的核算声,虞秋烟已经提着裙摆从荔枝酒坛前走到最后的玉芷膏前,每走一步,脑中的记忆便清晰一分。 ——“虞秋烟,你喝醉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不管……你不许看别人……” ——“你好吵啊。” ——“我摸过了……一模一样的……” 苍天啊,她昨晚去的不是回春堂,一定是妖精的洞窟,否则她怎么能对着肃王说出这些话! 盈香看着自家姑娘震惊的样子,继续道: “姑娘,不是婢子说您,您昨晚进宫参宴,这样的场面怎么能醉酒呢,所幸是戚大夫送您回的府,这若是被人撞上了只怕又有文章做了,您回府也罢了,怎么还带回来这么多的酒……” 这要是被人知道了岂不要传,虞府大小姐是个酒鬼了。这话盈香腹诽了一句倒没说出口。 赏云没眼色道:“噗,盈香,你想太多啦——这不是梁府用马车送的么,谁知道是酒啊。咱们小姐可不是酒鬼——而且这梅花醉据说还是太子送的,虽然是看在梁小姐的面子上……” ——“醉鬼!” 所以,戚九知道了,梁家知道了,太子知道了…… “诶,小姐,婢子看您嗓子难受,可要送信让戚大夫来把把脉……” 赏云话尚未说完便见着她家小姐已经钻进了屋内,床前的帐幔流苏晃动,哪里还有她家小姐的影儿。 知秋院酒香环绕,从除夕到新年经久不散。 这一番变故也导致戚九来虞府数次都没见到虞秋烟,直到正月里,赏云递给她一个食盒。 食盒里头整齐的摆着一圈小小的柿饼。 “这是小姐特意吩咐的,小姐还说近日来多谢戚大夫的诊治,对了,小姐还另备了礼物送给戚大夫。” 赏云说着又拿出一本书,是戚九提起过的药经旧籍。 戚九拎着食盒回了肃王府交差。 - “主子,虞小姐说过,吃了柿饼就不用再去虞府了。”戚九对着发呆的人直言道,“奴婢不知下次寻什么理由去,还望主子指点。” 这几日戚九愈发琢磨不透肃王的脸色。 每一次她说完“并未见到虞小姐”,王爷总要发许久的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肃王在院中石桌侧捻着墨玉棋盘,只是那颗棋子在手中被捏了许久也没见落下。 “罢了,你且留在府中,你兄长也快回来了。” 戚九的兄长戚鼎精通药理得过前朝太医院院判真传,又遍访名山大川拜了不少江湖游医为师,于医术造诣极高,戚九自己不过才学了点医药皮毛罢了。 戚九正要退下又被喊住了。 肃王还盯着棋盘瞧不出丝毫情绪道:“将手上的东西放下,你去找下张大夫罢。” 戚九犹疑着将食盒放到石桌上,正在心下犹豫要不要将药经也拿出来,挣扎道:“王爷,虞小姐真是有心了,这书奴婢才提过一句她便……” “行了,下去吧。张大夫还在等你。”章启落了一子,目不斜视。 戚九赶紧抱着书退下,她只知道肃王找张大夫打听了一些事情,而张大倒不图钱财,就是近日常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