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岛源右卫门在极度痛苦的情况下竟然撑了五天,连太宰青禾都有些感慨他的生命力之顽强,毕竟她交给医生的毒药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绝对是能让人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残酷刑罚。 不过,那个废物也是时候去三途川了。 太宰青禾愉悦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尝试着垂下眼角、抿起嘴唇,不断调整着面部表情,露出悲伤的神色来,但最终都失败了——她嘴角的弧度根本压抑不住,表现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古怪表情,非但没有显得悲伤万分,反而让人毛骨悚然,所以太宰青禾也就不再尝试。 …… 津岛源右卫门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所以津岛家族的人都聚集在了他的院子中,等待着注定的结局,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虚假的悲伤,装模作样地擦拭眼泪。 太宰青禾看着这些人,只感觉好笑。他们眼中的野心简直要溢出来了,真是的,伪装都不会好好伪装吗? 就凭这些臭鱼烂虾,竟然想要觊觎津岛家主的位置?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货色。 看看她的久鹤,是天生的伪装家和上位者,津岛家主的位置只能是她的。 太宰青禾用温柔的眼神看了津岛久鹤一眼,然后转过头,又恢复成了刚才的面无表情,双目中满是冰冷。 “诸位,津岛家主恐怕撑不过今天了,我有很多事情想要对他说,还请你们先一步离开吧。” 她语调平和,但没有丝毫尊重的意思,连表面上的和谐都懒得摆出,对那些围在床边的人下达了逐客令。 “你什么意思?” 有人忍不住了,他是二房的当家,对津岛家主的位置窥视已久,现在眼看津岛源右卫门快不行了,他怎么舍得在这个时候离开。 他上下打量了太宰青禾一番,今天太宰青禾只是穿着件素净的白色长裙,没有戴任何配饰,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惨白,好像下一秒就会晕倒,脖子纤细似乎能被轻易折断,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样子,二当家对她一向是十分轻慢的。 “就算你是大哥的妻子,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让我们走吧?”他冷笑,露出怀疑的表情,带着不加隐藏的恶意,“莫不是想要独吞家产?你可别忘了,你是嫁进来的女人,一个外人怎么能参和津岛家族的私事!” 太宰青禾面无表情,看着他就像在看什么脏东西,带着不屑与嫌恶,她和津岛源右卫门被同时提及,这简直让太宰青禾胃里直犯恶心,“我不可以难道你可以吗?一个游手好闲的废物,哪来的优越感?” 此时,二房和三房的人也都反应过来了,七嘴八舌地开始嚷嚷,“青禾,我们也是关心家主,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好歹是太宰家的小姐,怎么连最基础的礼貌都不知道?” “津岛家族的下一任家主还要从长计议……” 一直在边上默不作声、存在感极低的津岛村上也插话了,他是津岛源右卫门的私生子,年龄甚至比津岛久鹤和津岛修治还要大,只是向来表现出安分守己的样子,在太宰青禾的威压下不敢有什么小动作。 “母亲,叔叔婶婶他们也是好意,父亲现在这样子,单独见谁都不方便,您看……”津岛村上冲太宰青禾露出讨好的笑容,他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母亲实在是敬畏万分,深知她可不像表面上的那么无害,自己也吃了不少苦头才明白这个道理,看着二房三房的人嚣张的嘴脸,津岛村上心中暗骂蠢货。 虽然不想和太宰青禾打交道,但一想到津岛家主的位置,他就心里一片火热,什么都顾不上了。 太宰青禾毫无情绪地注视着他,半晌没有动作。 津岛久鹤原本和津岛修治站在一边冷眼旁观,见状上前想要说什么,被太宰青禾拦住了,她用眼神示意津岛久鹤稍安勿躁,自己则整理了下袖口,在众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一脚踹了过去。 津岛村上猝不及防被踹中腹部,痛苦地惨叫一声,跌坐在地上,用手抱着自己的肚子,脸色惨白蜷缩成一团。 太宰青禾冷笑出声,用鞋尖在地上碾了碾,“可别叫我母亲,我只有久鹤这一个孩子。” 二房三房可没想到太宰青禾会这么做,赶忙上前将津岛村上扶起来,三当家用愤怒的眼神看着太宰青禾。 “青禾,你怎么能这样做?”他感到惊怒交加,但很快觉得太宰青禾是自乱阵脚,又窃喜起来。果然只是个女人,这么快就沉不住气。 但他表面上还是义正言辞的样子,看到乖巧站在一边的津岛修治,又觉得自己扯到太宰青禾的什么把柄似的,“你看你刚刚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只有津岛久鹤一个孩子’?修治难道不是你的孩子吗?你将来可还是得靠修治的,女孩子终究是要嫁人,哪里能一直留在身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