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暝说得轻巧,但孟宗政知道这和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不同。 “没什么事的话,你也回去吧。”交代完要交代的事情,白景暝似乎也是松了口气,孟宗政站了会儿,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点头离开了房间。 --------------------------------- 再醒来的时候是早上七点,在安定和止痛药的作用下,这一觉总算睡安稳了。他仰面躺着,用手轻轻按压肋腹部,疼痛感依旧明显,手指顺着肋骨的纹路摸索,应该是没有断,按照现在的情况,应该也没有内出血。 又躺了会儿,他才从床上爬起来,走进了浴室。 方砖边橘色的项圈有些扎眼,白景暝皱着眉头站着。 昨天下午,他是下定决心戴上了项圈,做出了选择,但今天要再做一遍的话,却没有说的那么轻巧。 过了八点,白景暝抬头,看院子里的钟,七点五十,过了八点,他就真的就没得选了。 是的,他仍旧在犹豫。 --------------------------------- 白云杉低头走到老爷子身后,前面再一个转弯就是刑堂。 老爷子昨天给的时间是八点,他不知道现在刑堂是什么情况,他不知道白景暝是否还在。 “几点了?”老爷子突然停下,问。 白云杉一愣,忙抬起手腕,分针停在11和12之间,“还差三分钟,八点。” “嗯。”老爷子点头,却刻意停了下来,他似乎准备卡着点进去,一边的白云杉开始有些担心,他还在吗? “你觉得他还在吗?”老爷子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路。 白云杉一愣,一时之间,他没有答案,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还在吗? 白云杉不知道,甚至说,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希望他在,还是不在。 “你知道昨天你出去之后,他问了我什么吗?”老爷子看着白云杉,他没有等白云杉回答,停了一会儿接着说,“他问我,如果他留下,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由他来承担。”白云杉低头,想起昨天在书房老爷子的话,[他不心安。] “他在的。”白云杉没想到老爷子会这么笃定,为什么?他想问,但不知道如何开口。老爷子看出了白云杉的不解,于是接着说,“那天问走之前让你打的那六十,你也没打,对吗?” 白云杉一愣,点头,他确实没打,他看到手令之后气疯了,几脚下去,拿起地上的长棍就抽了过去,根本就没管什么规矩,什么姿势,打了多少。 “你打了那六十,他倒是能安心点。”白云杉低头,又想起了老爷子那天在书房里说的,【他才心安】,“你说你不用手令,他更不敢走了。他不敢让你选,也不愿意让你选。” “我….”白云杉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可是他说他不用手令,明明是在以另一种方式“挟持”老爷子,可以说是和白景暝站到了同一阵营,利用的是老爷子对自己的偏爱,甚至说愧疚。他是想帮白景暝一把,可他没想到白景暝却读出了相反的意思。他真的是这么想的吗?老爷子说的真的是对的吗? “当年景昊的事情,你选了白家,于是这次,他不敢让你选。”老爷子摇头,叹了口气。果然那一直是白景暝心里的一根刺,所有的事情都是从那次开始。白景暝记得,那是他第一次反抗,第一次抓住藤条,就像前天在刑堂一样。 “三月那事儿,你保了他,所以这次,他不愿意让你选。”三月在书房,当自己看到领间的唇印,他却不去解释。即使自己说出了【让我打到满意,我把身份牌还给你】,他也没去解释。为什么? “时间到了,我们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