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全是白云杉为他求情的声音。 “爸。那张手令给他用吧,您就饶过他这一次吧。”本来低着头闭着眼睛的白景暝听到这句,猛地抬头,看的不是说出这句的白云杉,而是一边的老爷子。 老爷子看着白云杉,“你果然不懂这规矩。”感受到一边白景暝的目光,他转头对上了那双眼睛,“你告诉他吧。” “即刻生效,仅限本人使用。”十个字,白景暝几乎是一字一句,可让他和老爷子都没有想到的是白云杉的下一句,“那我也不用。” “三叔!” “白云杉!” 几乎是同时,两人喊道,与此同时还有落下的巴掌声,“出去!”老爷子收手,然后指着门口,呵斥道。 白云杉没有动,老爷子也没有催促,白景暝没有说话。 等了一会儿,老爷子将手机拿出,拨通了电话,“武战,” “爸。”白云杉知道,这一次来的不会只是武战,自己再僵下去,只会让事情更糟糕,只会让白景暝更难堪。 老爷子看着他,停了下来,直到他起身,站到了刑堂的门外,他才挂断电话。 “如果我留下,”白景暝看着白云杉走向门外,他收回了目光,转头看着老爷子,“如果我留下,是不是所有的一切我自己来承担?” 老爷子看着白景暝,笑了。 这不是请罚,这是在谈条件。 就算到这一步,他都在和自己谈条件。 他承担所有的一切意味着不追求老三的责任,意味着即使他的三叔不用那张手令,自己也要按照约定保住他的三叔,让他的三叔全身而退。 “你拿什么和我谈条件?”老爷子看着白景暝,“你用什么身份来和我谈条件?” “要走,你现在就走,这次我舍得。”老爷子没有等白景暝的回答,一天两夜,似乎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耐心,“要留,那就先学会规矩点。” 老爷子用拐杖将项圈推倒了白景暝面前,等待他的选择。 白景暝犹豫了。 如果老爷子愿意给他一个承诺,哪怕一句话,甚至让他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他都不会有这个犹豫。 这不是十年前,十年前他可以走得倔强,可以头都不回,因为他知道那是他能承担的代价,他知道,最坏也就那样。等他再回来时候,他敢提着藤条走到老爷子面前,敢用一句逆子逼老爷子来选。 甚至,昨天在这里,他敢抗刑,他敢挟持老爷子,就是因为他知道付出一定的代价能得到,就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以,现在,在这里,他犹豫了。 老爷子说的是现在就走,意味着他不必为一切承担责任,他可以回去,回到美国,回到OCEAN,回到奉凰身边,让自己的一切变得可控。但同时也意味着,这一走,老爷子再也不会让他回来,那这次的责任自然会有人来承担。 白景暝眉头紧皱,他望向门外的三叔,【那我也不用】,如果三叔刚才没说出这一句,那他还敢。因为他知道,最坏的情况是,他走,但那张手令至少可以保全三叔,让三叔能留在白家,至少不会走到最坏一步。 可是现在,他无从去判断,他不敢赌,他看到了风险。 老爷子说,要留,那就先学会规矩点。那就意味着,他要带上这个狗项圈,他明白,这一次,会比回来的那次更难熬,至少那次还是逆子,这次可能什么都会没有。 而且,就算他选择留下,又如何呢? 老爷子依旧不愿给出承诺,那真走到最坏的一步的时候,自己还有反抗的可能吗? 如果留下,白景暝知道,留下就意味着他要连威胁都放弃了。昨天,他还能通过挟持老爷子拿到手令,但是留下,可能真的就由不得他选了。 如果走,至少能用现在布好的那些线来威胁,至少还能动用OCEAN来威胁,即使最差,他至少能保住三叔,那张手令,至少能维系表面的关系。 原来是这样子的。 可是,只要三叔如果不愿意去用,那张手令就是废纸一张。如果真到那一步,自己一旦和白家闹僵,却不用那张手令的话,三叔可能会甘愿受罚,就像三月在书房里一样。 如果真到那一步,自己必然用手里的一切来威胁老爷子保全三叔,那要做出选择的就是三叔,三叔需要在白家和自己之前做出选择。 这是白景暝最不想走的一步。 白景暝不想走到这一步,他不想让三叔来选,因为他知道三叔在乎白家,可是…. 白景暝突然有一丝犹豫,有一丝不确定,三叔,会在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