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很久,可直到白景暝呼吸平稳他也没有等到第二下,他猜不透三叔的心思,也不知道三叔在等什么,就像在费城,那几个三分钟。他到最后也不知道三叔要什么.... 藤条的落地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他回头,却见三叔弯着腰,双手按着腹部,人有些站不住的样子。他觉得有些不对劲,起身站了起来。 “三叔。”白景暝一边喊一边伸手去扶,白云杉挡住了他的手,可这一用力自己却一踉跄,退了一步总算稍微稳了一点,再一晃,一大滩血吐在地上。 深红色的血溅了一地,白景暝也是一愣,上前一把扶住了白云杉,这才发现他的意识都已经开始有些涣散,脸上都是冷汗,白云杉半眯着眼睛,已经说不出话来。 白景暝扶着白云杉往卧室走,走到一半感觉白云杉身体已经软了下来,整个人都依在他身上,瘫了一般使不上任何力气。将人抱到床上,调整好姿势侧躺好,又用枕头垫高了双脚,白景暝转身回书房拿手机。 白景暝抖着手解锁屏幕,打开拨号键盘,反复了几次才将120拨出去,电话接通,说明了情况报上了地址,救护车说会尽快赶过来。 就在白景暝站在床边打120的时候,白云杉微微抬起了头,他难受地干呕着。白景暝放下手机,蹲到床边帮白云杉微微抬起上半身,抚着他的背希望能稍微缓解一点,可却没有任何作用,再一呕,一口血直接吐在了白景暝身上。 白景暝知道自己不能再等,桂园在郊区离医院较远,120过来需要时间,而白云杉还能坚持多久谁也不知道。 白景暝转身跑进书房拿车钥匙,打开抽屉确实空空如也,再到门边也没有钥匙,这才想起自己今天没有开车回来。他一边打孟宗政的电话,一边回卧室,电话还没接通,白云杉又呕血了,余光看见了停在窗外的车。 他挂断了电话跑回床边,在白云杉的身上找到了手机和车钥匙,他松了一口气,一把抱起白云杉往门外走。 坐在驾驶室里的白景暝深吸一口气,手心的黏腻感格外清晰,血腥味充斥在狭窄的车里,他发动车,将车开出车位。 这熟悉而陌生的血腥味让他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从最初的慌乱和害怕,到恐慌,到现在他知道仍旧在怕,可他更清楚的是这些都没有用。 不管你是害怕还是恐慌,这些情绪帮不了你,这些年,不管是在中东,在北非,在南美,还是在此刻,经验告诉白景暝这些都没用。如果不能及时将白云杉送到医院,那已经昏迷的三叔极有可能因为失血过多死在自己面前。 -------------------------- 白景暝跟着护士推着平车穿过医院大厅,将白云杉推进了急诊抢救室。虽然是半夜,这里却依旧灯火通明,医护人员迅速上前查看情况。 “人知道吗?知道吗?”医生弯腰询问,可白云杉却好像已经失去了意识,医护人员迅速开始基础急救措施,测量生命体征,吸氧,建立静脉通路,补液,白景暝站在床边看着医生抢救,一切的动作好像都开始变慢,一切的声音好像都隔着一层玻璃罩,世界里重复的是自己的呼吸声。 “你是他家属吗?”有护士询问,将白景暝从玻璃罩中拉出,周围恢复了嘈杂,“血压很低。”有护士在喊。 “是。”白景暝回过神来,看着身边的护士回答道。 “身上带了多少钱?”白景暝愣了一下,护士接着说,“如果钱可能不够的话,我们就直接给你办欠费,到时候一块结。” “不用,够。”白景暝刚说完什么,护士抢在他前面接着问,“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带身份证?” “白云杉。”白景暝回头看一边正在抢救的白云杉,“没有带身份证。” “为什么送过来?”护士一边记录着一边问。“大概半个小时之前第一次呕血,送过来路上呕过三次。” “以前这么呕过血吗?”护士问,白景暝摇头。 “心脏方面方面毛病有吗?”护士接着问,“有胃病吗?肝硬化有吗?” 白景暝摇头,“我不知道。”他突然发现自己真的不知道,他从来没问过三叔的身体情况,他不知道三叔有没有心脏方面的问题,也不知道他是否有胃病,他的印象里三叔身体一直很硬朗,可今天,他回头看,护士却将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你是儿子?”白景暝摇头,没等护士说话,背后有人喊休克了,有人在喊推多巴胺,医护推着白云杉往急诊手术室方向走,白景暝刚想跟上却被护士一把拉住,“你是他谁?” “侄子。”白景暝答,护士递过来纸和笔,“签个字。” “胃出血的情况很危险的,有百分之百九十的病人过不来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