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穿着一袭白衣的白景暝提着绑着红绳的藤条推开会议室大门的时候,在场人愣了一秒,然后一致望向大堂正前方的老爷子,可老爷子却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在场的人开始小声议论着什么。坐在老爷子身侧的白云松眯着眼睛看着站在门口的白景暝,他没算到白景暝会来这一招。没想到他会走到这里,他看着白景暝手里的藤条又转而望向老爷子。 在场有人认出了白景暝,小声呼道四少,听到这个称呼有些人表示迷茫,但更多人显示出惊讶的眼神。这是消失在白麟堂和白家很久的一个称呼,更准确地来说的话,这个称呼和它的主人一样,从来就就没有长久地存在过。慢慢地,在场所有的人安静了下来,一致望向板着脸没有说话的老爷子,连白云松都没敢多动,等待.... 白景铎看着白景暝,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回来了,他还记得两年前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 武军晟看着白景暝,他回来了,并且走到了这里;他回来了,他们的四少。 宁超看着白景暝,默不做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终于回来了。 白景暝上前几步,面对大厅正中央跪了下来,面对着白老爷子他笔直地跪下,举起了手中的藤条,“逆子景暝,求家主责罚。”坦然,没有意思畏缩。 老爷子依旧没有回应,在场的人面面相觑,然后有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退到了墙边。接着更多的人效仿,不到三分钟,会议厅里坐下的就只剩下主座上的白老爷子和他身侧的白云松。 老爷子依旧没有说话,其他的人也不敢多嘴,于是会议室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站着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有各种猜测,对于老爷子,对于四少,甚至于对白家和白麟堂未来的猜测。 经历过九年前那些事情的人忘不了四少,忘不了当年他的特殊。当时的他是景字辈最引人注目的一位,那种与年龄不符的能力让所有的人都记得他。他是景字辈第一个独当一面的人,他做过的那些事情让人印象太深刻了。所以,即使是消失了九年,他也让在场的人迅速回忆起了一切,没有人敢贸然行动。 几乎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四少九年未归是事实,此时突然归来却也是事实。谁能肯定这不是老爷子的安排?如果不是为什么四少能出现在这里?如果是,那老爷子.... “这次的月会到这就结束了,大家都散了吧。”老爷子并没有让这种状况持续多久,在他的示意下白云松站起来宣布会议的结束,于是在场的人听命退出了会议室,最后又只剩下三个人:老爷子、白云松和白景暝,这情形和昨天下午的刑堂没什么两样。 “爸,我去确认一下....”白云松在老爷子面前低声说了几句后也出去了,然后会议室的门被关上,会议室变得很安静,安静得让白景暝只能听见墙角钟走动的声音。他没做出声,只是举着藤条安静地等着,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稳着自己的手臂。 “景暝。”老爷子轻声唤道,和九年前一样。只是又一个九年,又变了很多,“你可知这两个字的含义?你可知这两个字代表了什么?” “知。”白景暝闭上眼,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神变得更加坚定。他知道逆子这两个字在白家和白麟堂代表着什么,他知自己的罪,“逆子景暝,求家主责罚。” 老爷子低头无奈地摇头了头,“起来吧,景暝。”他指了指身边的椅子,“坐。” “是。”白景暝看着老爷子,犹豫了几秒后还是听命站了起来,上前几步坐到了老爷子身侧,这是刚才白云松的座位。 “你三叔说的对,你啊,从来就没有什么不敢。”老爷子哆了一口手里的茶,“你今天来这么一出,是赌我舍不得,对吗?” “景暝不敢。”白景暝想解释,可没等他往下说老爷子便继续,“就像九年前,你赌你三叔舍不得。可是那一次你输了,输得很惨。所以你改变了自己所有的计划,开始发展自己的势力。”成功捕捉到白景暝眼里闪过的惊讶,老爷子接着说,“你决定不依靠家里任何人,只靠你自己,不相信我们任何人;你要出国了,你要走得远远的,你要离开白家。景暝啊,你这么做了七年,为什么现在又走回来了呢?” “我想回家。”白景暝低头咬唇,九年前自己是赌三叔会舍不得,舍不得在自己受伤的情况下那么罚下去,可是....“我想回家。”白景暝抬头看着老爷子,现在同样是赌舍不得,赌爷爷舍不得公开驱逐自己。 “景暝,你真的没有什么不敢。”老爷子看着白景暝,这个曾经最看重的孙子,“你在逼我做出选择,赌我舍不得;就像当年你逼你三叔一样,你赌三叔舍不得。同样的赌局,你觉得你今天会赢吗?” “我不知道。”九年前的Mars事件是白景暝心中永远的伤,毫无疑问,那件事改变了他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