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由爱生(2 / 3)

安暝 安晨 1961 字 2023-07-03

此不彼。家里每个网球上都有他的牙印,白景暝曾一度怀疑他的血统证是伪造的:小鬼一定有金毛的血统!可能是他的曾曾曾曾祖父是金毛,或者曾曾曾曾外祖父是金毛,不然怎么解释他爱巡回游戏的个性?

“不是昨天才换过药吗?”白景暝一边扣着衬衫的扣子一边问,满身的伤让他不怎么适合穿套头T恤,柔软的棉质衬衣成为唯一的选择。

“不是换药,一鸣说是心理....”武军晟没有再说下去,转头瞥见白景暝手腕内侧的纹身,去年的这个时候他第一次引起了白麟堂所有人的注意,今年他震惊了白麟堂。

“忘了,心理治疗。”武军晟没有再找话题,于是两人就这么一直沉默到宇一鸣办公室的下面。

“我在茶馆等你,结束之后给我电话。”武军晟停好车,指了指医院对面的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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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情绪很不稳定。”柔软舒适的沙发床,白景暝记得躺在上面的感觉,当然这种感觉因为背上的伤而刷新。

“有安眠药吗?”白景暝坐在了沙发床边,“我最近有些失眠。”

“药物不能解决本质问题,景暝,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宇一鸣帮他倒了一杯水,却没有给他安眠药,“逃避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我在面对,所以问你要安眠药。”

“你知道是因为你对三哥处理Mars的事件很不满,你在逃避。”宇一鸣看见白景暝皱起了眉头,这在他的意料之中,“三哥也是为你好。”

“不要提他!”白景暝的语气突然变得充满敌意,“安眠药,我要的只是安眠药!当然你可以不给,但是你要知道你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况且我得到的命令只是在这里待上两个小时,我没有得到必须配合你的命令!”

“他毕竟是你三叔,你这样做很伤他,虽....”

“啪!”虽然这次不是毫无征兆,但是宇一鸣还是被吓了一大跳,他看着白景暝摔坏了花瓶,踹飞了茶几。

“都是我的错!都TMD是我的错!我只不过削掉了那畜生一根手指,有什么大不了的!白云杉你扪心自问,我是不是已经给足了你和白家的面子!”白景暝压抑许久的怒气瞬间爆发,宇一鸣站在一边任由他将自己的办公室砸得稀烂,他知道白景暝在宣泄,这些话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起,“好!你认为我错了,我做过分了!你打啊!你罚啊!我知道我必须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但是你为什么要那么威胁我!”

“就逼着我,让我道歉,他就没有错吗?!他手指接回来了,但是Mars呢!”白景暝仰起头,似乎不愿让泪水涌出,“但是Mars也能活过来吗?”

“景暝。”宇一鸣站在一旁,不知所措。虽然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他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这样的白景暝,感性脆弱这个词语从来没有用来形容他。宇一鸣不明白白云杉为什么一定要逼着白景暝道歉认错,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威胁能让这情同父子的两叔侄的关系走到这一步。一切都无法挽回,他看着已经慢慢平静下来的白景暝,他知道想要回到从前已经没有可能。

恨由爱生,却终究无法去爱也无法去恨。

“我是不是很没用?”平静下来的白景暝转头问一边的宇一鸣,完全看不出与一地的狼藉有任何关系,“你知道吗?我永远留不住自己在乎的一切。以前的Tony,现在的Mars,还有....”白景暝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手心,自言自语,“我太弱了!我必须变得更强!我真的很弱!”

“景暝。”宇一鸣打断了白景暝对自己的全面否认,现在的白景暝异常脆弱,他怀疑自己的一切:拥有的、希望的、在乎的,他曾经的世界正在崩塌。

白景暝曾经以一种绝对仰视的态度去看白云杉,对那时候的他来说,白云杉甚至比神更重要,更值得崇敬。因为他是世界上唯一懂他、爱他、关心自己的人。他说的就是对的;他的要求就是目标;三叔是生活的支柱,永远是对的,没有怀疑,没有否定。

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曾经生活的支柱于一夜之间崩塌。是的,他懂自己,了解自己最在乎什么,所以能找到这自己最在乎的东西来威胁自己,逼迫自己,让自己屈服。是的,他爱自己,但是白景昊显然比自己重要得多,他可以问白景昊将自己打到血肉模糊。是的,他关心自己,会在自己失踪的时候出去找他,但是这也仅仅是为了让自己道歉和认错。

显然,白景暝无法接受这种巨变。虽然他很坚强,很努力地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他毕竟只是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孩子,即使独立,即使坚强,但终究只是一个孩子,他需要有人关心他,需要有人理解他,更需要有人去抚平他委屈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