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了,就A大。” “习惯就好。”白景暝拿出自己的志愿表,按照安妮的抄了一遍,除了名字,连学校的顺序都一模一样。 “你怎么能这样?一点都不重视!”安妮有些惊讶,自己考虑了一周的事情白景暝一个下课就搞定了;更没有想到,白景暝会直接抄自己的志愿表,虽然这不是真正的高考志愿,但是.... “嗯?” “你知不知道A大是2重本吗?”安妮觉得白景暝一定没有看过高校排名表。 “不是只有一本、二本之分吗?”果然,眼前这位连高三生的常识都没有,“听说还有三本。” “重本是一本中比较好的。” “我查过A大历年的分数线,一般都比一本线高出三四十分,所以我今天开始要为自己的目标奋斗!”白景暝点了点头,算是表示支持。 “你也是哦。虽然你总分不高,但是好的是你每一门分数都很平均,没有掉得厉害的科目,努力一点应该也能赶上来。” “差不多。”安妮不觉得白景暝是好学的人,从他漫不经心的语气能听出几分。 “不过也是,你们家那么牛,应该没有问题的。”听说只要是一个批次的,录取就不算违规。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的实力?”白景暝挑眉,“如果我凭自己的实力考上了怎么办?” “你们在说什么?”岳珊珊总是突然出现,不过也不能说突然出现,毕竟她现在仍旧是白景暝的同桌,可怜的班长同志还是坐在老师的眼皮底下。 “高考志愿的事情。”安妮笑了笑,打了声招呼。 “我父母已经帮我办好手续,准备年底的时候回英国,然后在那边上大学。”说到这,岳珊珊很是骄傲,“我都已爸爸已经是英国国籍了,而且爸爸入籍的时候我还未满18周岁,所以可以随同父母一起入籍。” 在中国,大部分人将拥有外国国籍看做是一件值得骄傲和自豪的事情,难以解释的骄傲和自豪:为自己法律上不是中国公民而骄傲自豪。 “景暝,你在美国那么多年,应该早就拥有美国国籍吧。”岳珊珊认为一切都理所应当,“你大学会在哪个国家上?仍旧是美国?” “我没有入美国籍,我也不会加入美国国籍。”白景暝竟然没有加入美国籍?这让岳珊珊甚至安妮十分不解,像白景暝这种有钱人家的子弟,特别是已经在国外呆过这么多年的人竟然还是中国籍?这和现在的某些主流思想有些严重不合。 “为什么?”这次反倒是安妮首先问了出来。 “你有看过美国的入籍宣誓誓词吗?”白景暝反问,岳珊珊和安妮同时摇头,“我也没看过。不过三叔告诉我其中的一句是:I will bear ar on behalf of the United States when required by the law.(当法律要求时,我愿为保卫美国拿起武器。)三叔就是因为这句话未加入美国国籍,他说他无法向生他养他的祖国,向自己儿时的同伴,向自己的同胞开枪。他说不会勉强我,等我到了18岁,自己选择是否改变国籍。” “但是,这只是宣誓而已,仅仅是走个形式罢了。这种誓言现在到处都是,入少先队,入团,入党,不都有宣誓?还不是有那么多贪官?结婚的时候夫妻双方不都会宣誓效忠,不离不弃,白头到老。但是现在离婚的人不还是这么多?” “美国《宪法》规定:任何人曾宣誓效忠美国而对美国发动战争或依附敌国,并向敌国提供援助和表示支持即构成叛国罪。打个比方:一个美国籍的中国人,因为我不知道怎么称呼,一个放弃中国国籍宣誓为美国效忠的中国人是否应该仍旧被称为中国人,因为从法律上来说他已经不是中国人了。”白景暝特意强调称呼问题,“一个美国籍的曾经是中国人的人,在中美开战时。法律规定,他有义务将枪口对准敌人:他的中国朋友,他的兄弟,甚至他的父母;若拒绝,若他为中国提供任何援助,那就可以算是叛国罪。叛国罪成立的话可以判处死刑。” “这么严重啊。”似乎很多人都将誓言看做一种形式,似乎更多的人没有想到过这一层关系,因为战争已经被淡忘了许久。但是身在战争前线的他们——废墟的人,他们对战争有着一种超乎寻常的敏感。祖国,这是一种信仰。废墟有明文的规定:任何人都有权利拒绝参加针对祖国的军事行动。 “叮铃铃”上课铃总是在不适宜的时间响起,安妮急忙抓起桌上的志愿表往教室另一边自己的座位跑去。 “那你的决定呢?18岁之后。”手机震动,是安妮。 “我是中国人。”白景暝将短信发出,转头望向窗外,俯视:依旧是忙碌的新生家长;平视:人来人往的新生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