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康亲王的马车已驶出小镇数里,背后火光冲天,不多时,泉落追上马车,与康王并排而坐,许久,打破了沉默:“王爷讲出朱雀二字时,就不怕我一下砍掉你的脑袋?”陈知酌笑道:“恩人若想杀我,进门就杀了,还等到警告吗?许是也认出我了。”“我没认出你,我只是,不想杀人被招喜看到。”泉落看着窗外变换的风景:“没有人支持王爷称帝吗?一般不都是男人当皇帝。”“长姐比我更有谋略,况且我并无才华,当年能打下天心会全靠恩人给的地图,才得以破解敌人阵法。”陈知酌说着泡了一壶龙井,端给泉落一杯。 杯中的茶梗起起伏伏,热气萦绕在马车中,泉落抿了一口,叹气道:“别叫我恩人,也别叫朱雀,我有名字,在山泉落下的地方出生,取名泉落。”“那么…泉落也可以不叫我王爷,唤我的名,知酌。” 马车一路向京,开福镖局的大火烧了一天一夜,终于只剩断壁残垣。 夜中,几名黑衣人翻找着残局,一人向站在庭院的龙头面具男人禀告:“地龙大人,找到两具尸体,可能是这家的主人和伙计,另发现有几辆马车向不同方向离开,要不要追?”地龙着黑银长袍,把玩着两颗玉核桃,慢悠悠地说:“追向京的那辆,别跟得太紧,其他的就算了。哦还有,去报告给玄武大人,说他的朱雀还活着,速来。” 黑衣人抱拳离去,男人转头看了一圈,低低笑着:“朱雀大人,原来这么多年你躲在这里,倒也是个好地方,到时京城见吧。”说罢一阵烟雾笼罩,转瞬便不见了人影,只剩一轮弦月挂在空中。 京中热闹乃小镇不能比,泉落头一次进京,看什么都新鲜,躲在车帘后面这也看看,那也望望,陈知酌见她可爱举动,忍不住笑出声,说:“等会儿先回王府,洗洗风尘,不着急面圣,你可以在京中逛逛。”“不用了,太显眼了。”泉落放下车帘,“倒是能不能帮我找好的铁匠,修理好我的剑。”朱雀所持兵器由天心会寻了古铁铸造,锋利无比,但已年久失修,陈知酌答应她会去寻军中铁匠来。 王府有十个开福镖局那么大,泉落在走动中不动声色地做下标记,认得了几个嬷嬷和小厮,入夜在嬷嬷的照料下泡进了热汤,泉落闭上眼,靠在桶沿,她想起临走前招喜的啜泣,想起往日在溪边晒太阳小憩的光景,想起大牛惹招喜生气,自己充当和事佬的趣事,突然,听得房梁上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泉落着衣翻上屋顶,一把利刃对准了来者的胸口,那人非但不怕,反而眼睛一亮:“原来是朱雀大人,是白虎大人派我来查看。” 泉落眼里满是震惊,又有些高兴:“银蛇?是你,白虎还活着?”“是!当日朝廷围剿,白虎大人带我们杀出重围,逃出去后改头换面,大人改名白及甚,现任工部侍郎。”“还能当官?这么厉害?”泉落不由得惊叹。“是!大人饱读诗书,在朝中颇有人缘。”“果然,人还是得多读书…”泉落嘟囔着,想想自己连名字都不会写,收起剑,挠了挠头,转而担心起来:“我才进京半日就被知晓,也未免太快了。”“是盯着康王爷的人很多,并不是大人您醒目,只是因为王爷带了个生人回来,白大人叫我来打探一下罢了,目前玄武大人的势力还未涉及京城,请放心。” 泉落听到有人正往偏房这走来,抓着银蛇翻进屋,原来是嬷嬷来问安好,泉落打发走嬷嬷,压低了声音对他问道:“白虎跟康王关系如何?”“虽同是支持新帝,但表面不是一派,目前还未亲近。”“朝里谁知道白虎身份?”“天心会乃朝中大忌,谁都不可知此过往,大人您万事小心。”“我知道了,你去同他说,山泉下的麻雀飞回来了。” 同时,在王爷寝屋,侍女脱下康王外衣,询问道:“王爷可信任她,就这样带回来,恐对王爷无益。”“不碍事的,乌梅,本王不会认错恩人。”康王站在床边,等待侍女给他换上寝衣,屋里的熏香用了檀木,“她以后会是新帝身边的人,多拉拢她,客气些。”“那是自然,王爷的恩人就是奴婢的恩人。”乌梅笑道,将窗边蜡烛吹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