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只有一个人能做到。 心念至此,京墨放下手,把踏入门槛里的脚收了回来,回头再次仔仔细细的把屋里巡视一圈后,面具后的眼神迅速沉冷,如霜雪覆盖后的腊月冬日。 难怪她一回来就觉得这屋里有淡淡的血腥味蔓延,桌上物品挪动的位置也和她走前略有不同。 乌鸣看她停在门口没有进屋,心里生奇,还以为屋里有什么不对劲,便与她错肩而过率先而入。 她把屋中处处谨慎的打量过,确认无误,视线还特意在桌前床后逗留一会儿。 乌鸣回过头,一双水淋淋的杏眼招子荡起疑色。 “师父,你留的记号在哪啊?” 门口的京墨直直站着没有答,因为她留的记号压根就不在这间屋里。 果然是…… 这时,她的余光无意撇过发现了什么,便低眉看向门旁缝隙墙角躺着的一块块深黄色碎物。 色泽偏透,拉丝粘腻,一些较大的碎块有棱有角,依稀是人的模样。 是摔碎的糖人。 一枚熟悉的铜钱就静静躺在破碎的糖人里。 看见那枚铜钱,京墨猛然想起什么,立刻追问道:“你裴大哥呢?” 乌鸣幡然回忆起来,仰起小脸道,“裴大哥也不在屋里,可能是出去散心了吧。” 面具盖掉半张脸的京墨看不见表情变化,只能瞧见薄薄苍白的唇瓣抿了一下。 屋里的乌鸣踌躇片刻,忽然说道:“师父,小蛮她们告诉我,裴大哥日日要来门口看望你几次呢,你却只和他隔着门说话。” 裴大哥是个真正心底仁善的好人,尽管脾气暴的很,对师父却好极了,长得还特别好看,就是铜墙铁骨打的人都要一次次的心软,何况是她呢? 乌鸣实在忍不住想替裴寂诉委伸屈,又怕惹师父不高兴,心里难免有些紧张,便埋下了头,愈发谨慎的斟酌吐字。 “师父,咱们样样事都瞒着他,裴大哥什么都不知道怪可怜的,这几日他肯定难过坏了,你还是去找找他……” 话未说完便觉门口飘起一股带香的清风。 乌鸣抬起一双水淋淋的杏眼,剩下未完的话便通通哽在了喉咙里。 门前已是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