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便见京墨稍稍回身,顿时眼前寒光一闪,衣裂断帛之身刺破屋中沉闷的空气。 “这件衣裳是属下亲手所毁,裴城主不必赔了。”她清清冷冷的说,“至于治伤照顾之恩,今后属下自会加倍报答。” 说完半刻不曾停留,径直翩然离开。 满地碎木之中,裴寂捏着一块断口整整齐齐的碎布,呆愣愣的看着一抹如雾玄纱向门外之人直奔而去。 那人手捏折扇,桃花眼斜瞥身旁衣衫破损的女子一眼,又瞥向屋内呆愣原地的裴寂,嘴角便浮起一抹浅浅的微妙笑意,不尽深然。 转瞬之间,那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门前,连叫人阻拦都来不及。 徒然留下裴寂一人站在混乱的屋里,愣愣没回过神。 好久好久,他才一脸恍惚低头看向手里的一块玄色薄纱。 裴寂神色顿变,接着恨恨的把破布丢在了地上,再一脚踩进满地破片木屑之中。 迅速他又后悔了,蹲下身子从一堆渣屑碎片里小心翼翼的捡了起来。 “混蛋……你就是个又老又丑的大混蛋,我都这样求你了,你还要跟着他走……我怎么就喜欢上你这种没人性,没心肝的东西……” 裴寂泄气的蹲在地上,捏着碎布,眼眶凝泪,低声愤愤的骂着:“你的心到底是拿什么捏成的?油盐不进,水火不侵,找条狗都比你好,活该你没人要……” 说着说着,一颗豆大的泪珠划过瓷白的脸,顺着下巴坠向地上,无声涸染开。 他这辈子积攒的眼泪,怕都要在这段时间通通流尽了。 裴寂睁着水雾朦胧的眼,一边死死捏着破布,一边嘶哑冷声吐字。 “丑八怪,我真想打断你的腿,让你除了我的身边,哪都不能去!” 可他哪里舍得这样狠心对待第一次喜欢上的人。 想做的不能做,想要的没法要,枉费他有权有势还有脸,占尽天下优势竟然苦求不得一个区区杀手,实在是太丢脸太没用了。 原来喜欢一个人,想要一颗心,真的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