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于尽。 彼时,早有预感的京墨扭过头,用直直横来的冰冷眼神拦住了她堪堪抬起的脚步。 在京墨冰凌凌的目光下,她寸步难移。 于是最后的最后,她只能忍着怒含着泪的走上前,小心搀着流血不止的京墨回屋抹药疗伤。 屋里,她一边给京墨的伤处上药,一边听着她用沙哑的嗓调叮嘱着。 “他是青山楼的楼主,是楼里所有人性命的掌权者,要我们生便生,要我们死便死。与我们而言,他的命令无关对错,无关大小,只需无条件的服从。” 说是叮嘱,但听起来更像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你记住,楼里的人一旦违背楼主的意志,那就是违背了青山楼的规矩,是青山楼公认的叛徒,人人得以诛杀,绝不徇私。” 她跟在京墨身边快满十年,还是第一次严声厉色的对她说话,冷傲肃穆的宛若陌生人,却是为了一个数次打伤她的外人。 乌鸣眨了眨眼,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滴溜溜的转来转去,心里难过的厉害,便不愿答她。 “最后问你一遍,记住了没有。”京墨面无表情,声音更冷,“我不要一个哑巴当我的徒弟。” “是,师父。”她被逼无奈,只能忍着委屈,哑声回答,“我记住了。” 京墨的脸色稍缓,随即疲乏的闭上眼,语重心长的再次耐心叮嘱道:“记住了就好好的放在心上,今后别再想出格的事,否则我只能亲自出手清理门户。” 乌鸣抿紧唇瓣,低低的嗯了一声,颇为消沉。 累极了的京墨没有精力多关心小徒弟受到打击的小心脏,无力的靠着桌子任由她给自己的后背轻柔缓缓的抹药。 过了会儿,屋里只听烛火烧的劈啪作响,无人开口说话,气氛变得僵持沉重了些。 原本靠着桌沿闭眼休息的京墨忽地撑开薄薄的苍色眼皮,不知怎地,唇缝里溺出微不可查的一声轻叹。 “我只收过你一个徒弟,把你带回来后,认字学武都是我手把手的亲自教你,这些年我大部分的心血全用在了你的身上,再未有第二个人能让我费心至此了。” 乌鸣刚觉诧异,又听她沉着声的说道:“鸣儿,别让师父连唯一的徒弟都保不住。”语尾最后,满是不忍与无奈,甚至还有几分不算明显的恳求。 无所不能,不知苦痛的京墨几时低声下气的求过人啊? 要她求人,不如杀了她。 为了她,师父已经付出了半辈子的精力和心血,如今甚至甘愿抗拒自己的本能。 从以前到现在,她给自己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多到这辈子自己就算是粉身碎骨也难报万分之一的恩情。 可她却不求丝毫的回报,只期望自己能安安稳稳当着她唯一的徒弟。 想到这里,乌鸣刚憋回去的眼泪再次气势汹汹的溺满了眼眶,顺着眼角争相恐后的掉落,大颗大颗砸落在她的手腕上。 颗颗泪珠瞬间支离破碎,有些细小的水珠溅入京墨的后颈,带来微微的凉意。 后颈里温凉的水液,背后隐约的抽泣声,京墨却没有回头看一次。 她只是再次沉沉的闭上了眼。 这事便简简单单的翻了篇。 从那夜以后,乌鸣果真变得懂事沉稳了不少,最明显的变化便是楼主把她伤的再重,哪怕她就站在旁边亲眼看见,也从未对楼主发怒出手,或者对楼主目露怨恨。 她只是站在一边眼睁睁的看着,满眼藏不住的心疼与不忍,事后再给伤痕累累的京墨仔细上药,精心照顾。 其实她一直不敢告诉师父,很多时候她都想把她藏起来。 想把疲惫不堪的师父藏在手心里,除了她,谁也不能看,谁也找不到,谁也伤不着。 在她的手心里,师父可以放松安然的睡去,再不需担忧其它。 面前的乌鸣莫名出神有点久了,京墨实在撑不住,压着声低唤了一声。 “鸣儿。” 她刚一唤,乌鸣便猛的回过了神,慌忙把所有不甘幽密的心思通通藏进身体里层层深锁的匣子里。 她知道师父养她长大,教她武功,教她认字,看似对她严厉,实则从来狠不下心,有时甚至是有求必应,但有些事她一定不会同意。 只要是师父不同意的事,她绝不会做。 乌鸣抬起微颤的手腕,愈发谨慎的试探想拉她虚虚摇晃的身子。 乌鸣是她一手养大,情分只深不浅,京墨自是不会抗拒她的靠近说话,但随着她的快速长大,更亲昵的举动她从很久以前便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