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着裴寂委屈难过的几乎要掉下泪的漂亮脸蛋,一边想着这种漂亮傻瓜能安稳活到至今真是不容易,一边神色温柔可亲的主动打了圆场。 “裴城主,她是楼里特意训练出来的杀手刺客,五岁练武,十岁便开始学着杀人了,她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早被磨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性残存。” 京潭可怜而惋惜的望着他,眼里充满同情,语气轻描淡写。 “这天底下多的是才貌双绝的好女子,随便挑一个都比她更懂得爱人,裴城主又何必对这个没感情的石头念念不忘?” 他不说还好,一说更教人气结,惹来眼眶通红的裴寂目光如刀,先是狠狠刮他一眼,再剜了旁边跪地不语的石墩子一眼。 油盐不进,水火不浸,怕是没心肝的石头都比她更有人情味。 裴寂的唇瓣抿成了薄薄的线,汹涌的怒气呼之欲出。 “好,说的太好了。“他双拳紧握,皮笑肉不笑,“若非京楼主一语点醒梦中人,本城主还执迷不悟呢!” 他故作大气的扬高下巴,眼神高贵又冷艳的瞥了旁边一眼,甩袖转身大步离开,只丢下一句咬牙切齿的豪爽狠话。 “本城主有钱有势还有脸,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一个长相平平的侍卫还敢不知好歹,本城主若是再管她的死活,名字就倒过来念!” 纵使裴寂行事莽撞,招呼不打一声便走,京潭的教养极高,并不生气,坐着向他的背影拱手行礼。 “裴城主慢走,在下身有不便,恕不远送。” 两名婢女从头到尾不敢参与两位大人物的汹涌战火里,眼见裴寂气极而去,慌忙向京潭施了一礼后迅速跟上。 待到他们一走,京潭嘴角挂着的温雅笑容立时烟消云散,方才的温和可亲仿佛只是个错觉。 他敛眼低眉,神情冷冽,幽深的目光再度转回前方跪在地上的玄衣女子。 果然,当初就不该让她出去,这才离开他的视线多久啊,就给他惹回来这么一个大麻烦。 旧账还未清,新账又来了,她真是嫌那一双好手好腿留在身上太久了。 一看他还要问责,身旁的乌鸣终于忍不了了,立刻双膝跪下请罪,大声恳求道:“楼主息怒,方才之事全怪属下,与师父她全无干系,还请楼主莫要再责罚师父!” 京潭斜目瞥她一眼,没有吱声。 “那个点心,其实是属下拿来的。”乌鸣跪在地上,弱声弱气的解释着。 “当时属下刚从小厨房出来,顺手拿了些点心当宵夜,路上正好遇到了师父,说是楼主也想用些点心,属下便自请替她去拿。” 听到这里,京潭拿着折扇开开合合,还是没有说话. 乌鸣不敢停,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 “师父说楼主爱吃桃花酥,驴打滚,梨膏炖百合等等一类的甜食,多次叮嘱属下不要拿错。”她越说越后悔,声音越来越低,“属下觉得甜食都差不多,便自己做主把拿来的点心放进食盒里带了回来。” 听完,京潭拿扇的手停了一下,神色不变,不知喜怒。 “千错万错都是属下的错,楼主还要责罚,便罚属下一个人吧!” 一口气说完后,乌鸣便咬紧了牙关,深深的垂下头,以英勇赴死之姿迎候他的斥骂与惩罚。 过了好会儿,她却迟迟没得到想象中的残忍命令。 她有些害怕,有些好奇,刚颤颤的抬起头,正看到京潭轻淡淡扫过她的一眼,随即目光重新落回了前方受了重伤后长时间的跪着,身子不住的微微颤抖的人。 “我吩咐你去拿,你却让别人替你跑腿,是我的话你听不进去了,还是你不当我是你的主人?” “属下不敢。” 她的头更低了,脊背仍是挺的笔直,像一根不屈风雪的松柏,哑声缓慢的答他:“属下知错,愿受主人的训诫。” 万万没想到只因这一件小事就害的她受苦至此,还被楼主揪住不放,乌鸣巴掌大的小脸充满慌张与悔意,再次急声向他解释。 “楼主,师父对你绝无违抗之意,是属下当时非闹着要去,师父实在拗不过才只能答应下来的!” 乌鸣年少入楼,一直是京墨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对她是如师如母如友的角色,整个青山楼里她或许谁的话都不听,但她一定会听京墨的话。 只要是京墨说的,她句句都信,京墨的吩咐,她全都照办,里里外外,喜怒哀乐,她全围着京墨一个人转。 也不知这些年京墨是怎么养的,乌鸣在杀手成堆的青山楼里竟十分的独立特性,性子活泼,思维跳跃,整日里咋咋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