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3)

多亏裴钩的亲自开口,裴寂才舍得短暂的移开目光往旁边瞥了一眼。

他真的只瞥了很短很短的一眼,仓促又急迫,紧接着迅速的收回视线,继续盯向原来的位置。

不对,不是他,绝对不是他救自己回来。

应该是,应该是他身后的那个人。

那个只有一双眼睛,他也能立刻认出来是谁的人。

“你,你身后的人是……”裴寂神色紧张,欲言又止,像是想问却又不敢问。

自己贵为一楼之主被他视如无物,一开口却追问自己身后的人,京潭轻皱眉头,随即展扇而笑,侧目斜斜看向自己的身后。

“裴城主,这是随侍在下身边的一名仆从。”他主动说道,“她正是之前那三个月负责保护裴城主安危的贴身护卫。”

说着,他的笑容半藏在精致的扇面下,淡淡道:“既然裴城主屈尊问你,怎的不摘下面具自报家门,莫非出去了半年连规矩也忘干净了?”

话音落地,他身后默然垂首的面具女子才是听命上前,恭敬的半膝跪地,再从黑色宽袍里抬起一只皮色洁白的纤瘦手腕,缓缓摸上了自己的脸。

前方床上的裴寂秉着气,一眼不眨的看着两根细长细长的手指取下了一张银色面具,露出一张白皙干净的脸庞。

这张洗掉伪装的脸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多余的东西,生的五官清秀而端庄,即便算不得绝世佳人也是中等之姿。

鼻梁高挺,眼窝深邃,眉眼清冷端正,透出几分冷艳的英气,可谓相称应佳,一眼脱俗。

拿下面具的女子跪在地上,抬起一张素白的脸望向他,神色未变,眼神冰冷,宛如石头般的无情无动,以前痴傻糊涂的样子完全不复存在。

她的面色恭敬,不见丝毫的情绪,看着他的目光恍若初次相见的陌生人,又或者比陌生人还不如。

她的嗓音低沉,轻缓,冷冽,娓娓悦耳,一如当初却又并非当初。

“属下名叫京墨,是青山楼天字级第一号杀手,见过裴城主。”

最后一个字落下,裴寂震惊的瞪大了眼,整个人顿时僵立在了原处。

奉云城南边由花木奇兽重重包围的宴客厅,由上一任城主裴葨芝亲自设计并督促完成,落成之日便取名为来仙台。

这来仙台占地极宽,装饰奢侈,出入之间随处可见奴仆如云,奇珍异兽,极少会对外开放,只为最重要最尊贵的贵客而开。

这日金阳高悬,时隔多年再未热闹过的来仙台再次开起,可谓一大盛举。

无数的奇珍异宝点缀其间,美味佳肴如流水般的送进来,席间歌舞翩翩,婢女如云,胜似天上琼宴。

青山楼凭借一己之力救回失踪三月之久的城主裴寂,楼主京潭当然便是这场盛大宴席主要的宴请对象。

除了裴家两兄弟作为东道主随席伴客,还有数名相熟的长老与城中的几位富商跟随陪酒,足见对这场宴席,宴请对象的看重程度。

入庭殿之后,便见正中间的雕栏玉台上坐着换上一身华衣羽冠的裴寂。

他的长发如瀑,他的容貌无双,衬着坠地绵延的层层华袍,长长垂落的衣纱飘带,一眼望去恍若天神降世般的惊艳之姿,令人多看一眼都觉心要抖上一抖。

而他左边靠后的软座背枕,坐着的便是裴二少裴钩。

裴钩与裴寂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容貌与裴寂生的三分相似。

虽远远比之不及兄长裴寂的容貌冠世,可靠着一袭白衣与孱弱身骨,他的一举一动皆是惹人怜惜,侧目而视。

这两兄弟只是简简单单的坐在此处,尚未一言一语,一动一动,满殿便已有蓬荜生辉之感,惹得下面众人总是频频投来惊艳的目光。

青山楼楼主京潭作为宴席的唯一宴客,座位自是离他们二人最近,与之相离不过数丈之远,一抬手一说话都可与他们自由交流,毫无阻碍。

这三个月来裴钩日日的提心吊胆,如今终于能放下心,不免格外高兴,因此不顾身旁的管账心腹再三劝诫,坚持倒了一杯清酒欲敬下方的京潭。

“京楼主,此次能救回兄长你功不可没,我特请你一杯薄酒以表谢意!”

裴钩双手持杯,一向自持稳重的性子这时竟十足的鲜活生动,苍白的脸颊浮上了点点晕红,显尽了激动欢喜之意。

下方盘腿而坐的京潭微微一笑,也不推辞,同样端起手边的一只青色酒盏与他遥遥相对,隔空碰盏。

随即两人一饮而尽,很是畅意。

喝完了,京潭把空空的酒盏随手放在了面前矮小的檀木方桌,才启唇笑答:“二少爷客气,你已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