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结束,关兴留下刘郃清扫战场,自己则与李恢计议一番,决定先见鄂焕。
“放开我,大爷自己会走。”尚未被押进大帐,鄂焕粗昂的声音就已经传入关兴耳中。
鄂焕震开身后两员汉兵,大步迈进了军帐。
看着丢盔落甲一身的狼狈,却依旧满脸不服气的鄂焕,关兴莞尔一笑,吩咐左右道:“与他松绑。”
大帐中,军中文武都在,也不怕鄂焕狗急跳墙。
关兴的一声令下,自然有帐中亲兵与其松绑。
鄂焕双手互相揉着有些发麻的双臂,眼睛瞄向了高坐帅位的李恢。
鄂焕当即就怒从心头起,泛起一双眼睛瞪得如牛眼一般,燃烧着怒火一样的望向帐中诸人。
在愤怒的同时鄂焕自己也生出了一丝羞惭,毕竟他是被这帐中之人给擒下的。
这般想着,他身上的气势就不由得为之一慑。
“你便是鄂焕?”
“某家正是。”
鄂焕上下打量着关兴,两军相持多日,这还是第一次照面。
“心可服否?”关兴嘴角翘起了一丝笑来。
听到这话,鄂焕萎缩下的几分气势顿时疯长了起来,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不服。”
“真刀真枪,有何不服?”
关兴反问。
如此鄂焕也不知自己说些什么,梗着脖子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焉能此言?”李恢呵呵轻笑着,转头看关兴。
鄂焕是个宝贝,关兴自有计较。
不给鄂焕反驳的机会,关兴轻轻一摆手。
“带下去。”
鄂焕前后左右已经涌来了四名亲卫,刀剑架在脖颈上,那里还由得他再开口。
“诸位有何想法。”
待鄂焕刚退出帐外,李恢就转声问道。
“都督,今日一战雍闿、高定立意该是拿鄂焕来试刀的。否则可其后行的上万兵马也不该与我军只做稍一接触便退了回去。虽然先头是由鄂焕莽撞,入了我军毂中,可子远将军毕竟只有五千兵马…………”
刚刚走出营帐,鄂焕也听到些信息。
跟着自己后背就被人狠狠地推了一把,向前踉跄了两步,回头看向紧握刀枪的士卒,只能往地下啐了一口了,迈步前行。
心里也有了疑虑“自己真就是主公用来试刀的么?”
辗转一夜未眠,鄂焕心中有结哪里放得下。
第二日清早,就见刘郃来到帐前,唤出鄂焕言道:“雍闿、朱褒上不敬天,下不悯民,一意妄为,终是寻死之道。天子素知高定爱惜百姓,度法严谨,虽同有不敬于天,然怜其是为雍闿所惑,才致如此。今放汝回去,令高太守早早归降,免遭大祸。”
“这什么意思?”鄂焕呆住了,放自己回去,还要劝降高定,“那高定哪里来的爱民?”
“愣着干嘛,还不快走。”刘郃推了一把,挥手招来两个亲兵。
“还他披挂马匹,送他出营。”
“是,将军。”
鄂焕这晕乎乎的出了汉军大营,一番踌躇后才似回过神一般打马奔向了高定大营。
刘郃眼看着鄂焕奔出,这才转回中军大帐向关兴交命。
李恢、李遗此刻也在帐中,听闻了之后相视一笑。
“传令周鲂,细查蛮军动静,一有消息立刻回报。”
李恢、关兴笑看着刘郃等人,“能否得手就要看这今后三天的动静了。”
早在昨日战报传回时,关兴就与李恢父子商议过。
卑水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大军若想早日功成,就只能引出叛军主力来攻,而非自己挥师勐打。
可想把叛军尽数引出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李遗分析过后,就向李恢、关兴提议,务必要引得雍闿、高定互疑,只有让他们自相猜忌,这样才能有可能让叛军倾出。
越嶲是高定的地盘,雍石若是对高定起疑,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退路,可他在没有确定消息之前也必然不敢轻易后退。否则引得高定恼火,引军投向汉军,那雍石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雍石败亡,雍闿与高定就成了仇敌,自然可以招降高定。
关兴也与李遗一般计划,只是又做了双保险。
鄂焕回去如何,那就不是关兴所能够猜测得出来的,于是放鄂焕回去,那也只是离间计中的一环而已。
关兴可不认为,就放鄂焕,还有着一些降军回去,就能够直接离间着雍石、高定、朱褒等人的关系。
还是需要有着一定的谋划的。
过了半日,关兴直接让人将一众降军放了出来,赐予酒食的,让降军吃饱喝足后回去。
就这样将鄂焕,还有一众降将放回去,也是能够让雍石、高定、朱褒等人有所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