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草到了!(1 / 4)

次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孙军医就被宋志平从被窝里拽出来,带着徒弟菖蒲往主将军帐赶。

菖蒲十岁出头,瘦瘦小小的,手拿一把蒲扇,在主将军帐前架了个小锅,熬药。

炉子里的火舌舔舐着药锅底,菖蒲拿袖子擦了一把鼻涕,鼻子挂上了锅底黑,继续盯着药锅。

主将帐篷放下了帘子,密不透风,只有孙光和陈伯约等人进进出出。

宋志平掀帘出来了。

就着清晨昏暗的光线,菖蒲从帘子的缝隙里看到往日威风凛凛的李将军,如今双眼紧闭躺在床上,面色痛苦,贺余带着人拧了浸湿的毛巾给他敷到额头上降温。

早上过来时,主将军帐中就传出消息,李将军被昨日的事气到,深夜议事时又被风吹到染了风寒,现下已经发起高热来,人事不清。

孙光走过来,看见徒弟还在往军帐里看,夺过菖蒲手里的扇子往他头上敲了一把。

菖蒲“哎呦”一声,捂住了被师父敲疼的地方。

把菖蒲往旁边挤了挤,孙光捡了一个墩子坐下,自己亲自看着已经咕嘟冒泡的砂锅。

“师父,”菖蒲讨好地凑近,“李将军怎么样啊。”

孙光瞥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师父……”菖蒲又叫了一声,这次拖长音调,还没等他说什么,脑袋上就又挨了他师父一下。

这次比刚才疼得多,菖蒲龇牙咧嘴。

孙光拧眉训斥:“好好看着药罐子,问那么多干什么!”

“哦……”

菖蒲被师父教训了一顿,慢吞吞地调节火候,眼睛却不住地往帐篷门口瞟。

刚才端盆子的士兵已经出来了,可是帐篷中仍旧听不到李将军的声音。

菖蒲垂下头闷闷不乐,看来这次李将军真的是生了重病,人都不清醒了。

换下之前的毛巾后,贺余摆摆手,让身后的人退下。

端着铜盆的兵士出去后,李二睁开眼,见贺余点点头表示安全,原本躺在床上的李二一个鲤鱼打挺瞬间起身,掀开被子下地,面上毫无刚才的痛苦虚弱。

“东西呢?”

“好了。”贺余从他身后翻出一个包袱,“都在里面。”

外面的天已经露出了鱼肚白,马上要大亮。

李二接过包袱,一边换衣服一边对他交代。

“这几日一切听从陈将军命令。志平那里我已安排好,无论如何,必须拖延住三天时间!”

贺余面色凝重:“是!”

“将军!将军!”

军帐外隔着老远传来一道声音。

系衣带的李二动作一顿,和贺余对视一眼,后者会意,悄声躲到门后,右手抬起作出攻击姿态。

等那人进来时,他一个手刀就能把对方敲晕。

跑着过来的宋志平来不及等人通传,越过门口的孙光就要闯入营帐,差点踢翻后者的药炉子。

为了让李二“静养”,军帐外撤了侍卫,只有熬药的孙光师徒。

孙光来不及反应,急忙站起来,想拉住来人。

“哎!不能进去!”

五十有余的老军医哪里拉得住正值壮年的小伙子,反被对方的衣袖带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还是菖蒲反应快,冲上前死死抱住宋志平的腰,这才把他拦了下来。

“将军!将军!”

宋志平被拦住,但嘴还是张着的,继续冲着帘帐喊。

贺余认出是他的声音,明显松了口气,冲李二点点头,见李二没否认,自己掀帘出去。

宋志平一路带风,明明是深秋天气,他却满头大汗。

看见贺余,宋志平停止了闯帐,只是劈头就问,“贺侍卫,将军呢?”

他的脸上洋溢着高兴,仿佛有天大的好事。前些日子打了胜仗,他都没这么高兴过。

贺余有些疑惑,但还是按照之前的约定道:“你忘了?将军正……”卧床不起呢。

后面的几个字还没说完,就被宋志平打断。

“哎呀,你快闪开。”

贺余一时不察,被他闯进营帐。

“哎……不能去!”

贺余见状,只得跟了上去。

李二已经系好了带子坐在案前,一身常服还是那个翩翩公子,抬头就看见他气喘吁吁地闯进来。

连日事情不断,李二被作弄得也有些心浮气躁,看见没有眼色的他,拧眉欲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