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用指尖揉搓着衣角上的血点，她的目光也就落在那个血点上，哈莉特以为她要将自己家的事情和盘托出，但她没有。

等候了良久的哈莉特说：“你就准备这么干坐着？”

张晓终于抬起眼睛看哈莉特，她说：“芙蕾雅全都知道。“

哈莉特两手一摊：“但她根本就不告诉我。”

张晓嗯了一声，依旧去搓那枚血点。

哈莉特忍无可忍地捉住她的手指：“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张晓终于放过那血点，她抬起头直视哈莉特愤怒的眼睛：“帮她修复，修完了还给她。”

她的手心发出金光，哈莉特被烫得抽手。

虽然被烫到，但哈莉特还是能够意识到那道金光中蕴含的能量，张晓虽然早就死去，但她的魂魄依旧拥有强大的法力。这个寄居于双生妹妹体内的不称职姐姐，此刻正在帮妹妹修补魂魄上的伤口。

哈莉特问：“那你呢？”

张晓把她那滚烫的手心贴在被血黏在秋颈侧的白藓上，她瞪大了眼睛问哈莉特：“你还想让我魂飞魄散啊？张家全家都挫骨扬灰了，不给秋秋留一个吗？”

哈莉特把魔杖尖指向张晓：“一体两魂，不合适吧。”

张晓一只手贴在脖子上，另一只打了个奇怪的手势指向哈莉特，哈莉特不知道这是在蓄势还是在做什么，她把魔杖抬高了一点。

张晓用那个手势对着哈莉特一会儿就放下了，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你自己就是个完整的人了吗？”

哈莉特的魔杖颤了颤，但她还是没有放下。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张晓放下那只手，两三下拍掉黏在脖子上的白藓，露出秋那段瓷白的、完美无瑕的脖颈。

哈莉特忍不住眯起眼睛，想在上面找到一点受过重伤的痕迹。

“你在担心我留在这里，是在伺机而动，等有了合适的躯壳，我还是要夺舍。对吧？”

哈莉特不回应，这不必回应。

“但还有什么样的躯壳，比双生妹妹的躯壳更适合我呢？”

哈莉特也并非完全不在乎秋的生死，但毕竟是秋自己允许整个张家数年如一日地寄居在她的身体里。

“里德尔，大战在即。你知道的。”

哈莉特问：“你还知道什么？”

张晓提醒她：“你知道我为什么叫晓吗？你知道晓在中文里是什么意思吗？”

哈莉特说：“不知道。”

“晓就是知道的意思，我能知道的，不能知道的，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可以知道。”

她又做了一次那个手势，哈莉特就知道这个手势是干什么的了。

哈莉特说：“你只是知道。”

张晓就说：“那当然比不上芙蕾雅。”

哈莉特说：“但你还是在威胁我。”

张晓说：“我可以帮你，秋秋可帮不上忙。”

西奥多握着魔杖一头撞进来，阿斯托利亚跟在他后面，两人着急忙慌地站定，但能看到的痕迹只有秋衣服上的血点。

西奥多拉住哈莉特没拿魔杖的那只手，顺着手摸到她的手臂、她的肩膀：“蜜糖，你没事吧？”

哈莉特收起魔杖，不再看张晓第二眼，她带着西奥多走到包厢外的走廊上。她在嘈杂的欢呼呐喊声中询问西奥多：“时间转换器带了吗？”

西奥多拍拍口袋。

她向西奥多交代了一切事宜，西奥多转动时间转换器离开。

阿斯托利亚从包厢里走出来，哈莉特问她：“那人没事了吧。”

阿斯托利亚点点头，她刚想表达关切，就看到芙蕾雅从走廊尽头拖着一大串玻璃罐子走过来。玻璃罐子相互之间碰撞的啷当声，居然压住了观众席的嘈杂。

哈莉特只觉得思绪清明，她目光炯炯地看着芙蕾雅叮呤咣啷地走过来。

芙蕾雅看到哈莉特，就把那串玻璃罐子拖起来给她看：“都制服了吗？可以装进我的罐子里。”

阿斯托利亚说：“都没啦！”

芙蕾雅拖着玻璃罐子的手一顿，她安静了两秒立刻弄清了事情的经过，就垂头丧气地拖着玻璃罐子转身，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哈莉特跟在她身边问她：“她不肯说，你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吗？”

芙蕾雅的玻璃罐子叮当响个不停，哈莉特只觉得自己的神智越来越清明，她越来越能够从一些蛛丝马迹摸出整个事件的脉络。

芙蕾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