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车明显与其它不同,既没有华贵装饰,也没有侍女簇拥,只在周围挂了四盏淡黄色的灯笼,每只灯笼上都画着墨梅落雪图。 赶车的车夫也穿着干净利索的麻布黑衣,毫无刻意装饰之处。 “你们看,这辆马车似乎别具一格。”洛青雪略微惊讶道。 华天泽一个箭步先跑过来,趴在窗口往外伸长了脖子看了半天,也猜不出个一二。 但他依然倔强地猜测道:“据我所知,若梅的性情冷得很,平日里连个笑脸也难露,更不会费劲心力去引人注意。这辆马车清淡素雅,倒是像他的气质。” “如此说来,我倒也越发好奇此人了。”颜昊望了望那四盏灯笼。 说话间,就见一小厮从车厢里跳下来掀起车帘,接着一位头戴黑纱唯帽的人也从车厢中探出半个身子,小厮赶忙伸手去扶住那人。 院中早已等候着四五个丫鬟,只等那人一下马车,便像捕鸟一样迅速簇拥着他进入一间厢房。 “果然是与众不同。”洛青雪扬起下巴讥讽道,“其它舞伶都住普通客房,这位居然独居一间厢房,还真是低调不惹眼呢!” 颜昊和华天泽相视一下,似有疑惑。 洛青雪心中嘀咕,若当真不想引人注意,又何必天下皆知的来此一舞?此人必定有鬼。 不如今夜去调查一番,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异常。若没有……就当看美男了,怎么都不亏。 好不容易挨到天黑,熙熙攘攘的街道终于逐渐安静下来。 洛青雪悄悄跳上对面客栈厢房的房顶,小心拆下一片瓦,趁着月色往屋内窥探。 屋内烛光昏暗,有女人在说话:“你明天给我好好表现,若是有一点歪心思,当心你的皮!” 没有人回应。 女人又说:“海韵阁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这下贱胚子能去的?” 依旧无人应答。 女人哼了一声:“哼!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否则老娘扒了你的皮!” 接着便听“啪”的一声,应是房门被狠狠关上了,还有从外面上锁的声音。 洛青雪甚为惊奇,那女人在和谁说话?对方为何不回应? 烛火突然熄灭,忽听有人在黑暗里轻声叹气,之后再无动静。 见此地已无趣,她正欲飞身而去,转身的一瞬间竟吓了一跳! 一个人影黑漆漆的,就立在她身后! “谁!”她甚为心惊,头皮发麻,此人居然能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而丝毫不被察觉? 那人头戴斗笠,身着夜行衣,完全看不出男女。整张脸都被一个黑色面具遮挡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在月光下亮得如鬼魅一般。 那面具与别个不同,既没有花里胡哨的花纹,只有浓墨般的黑,在夜里看着着实恐怖。 “这大半夜的,姑娘为何在此?”那人声音低沉,是个男人。 “与你何干?”洛青雪说着,已迅速调整好状态,右手握住剑柄,准备随时应战。 “呵呵!”那人瞟了一眼她手中的剑,“这屋里的人不容他人窥探,看姑娘如此行径,真不像个良家少女。” “良家少女?”洛青雪冷笑,“我并未乔装,是光明正大的看。而你却藏头露尾,就算你把自己裹这么严实,大半夜的跑来这里,也不见得是什么良家少男。” “良家少男?”黑衣人呵呵笑了笑,“姑娘这话倒是有趣。” “有趣?那你不如早早报上姓名师承,你我切磋一番,也好看看我是否有趣?” “我说了,姑娘便信了?那好,张王赵李,随姑娘高兴便是。”那人言语不喜不怒,甚是平静。 “……无赖。”洛青雪骂道。 那人又呵呵笑道:“夜已深了,姑娘还是早早归家去,不然在这大好年华便丢了性命岂不可惜?” 洛青雪打量着他,此人两手空空,一件兵器也没带,居然如此猖狂,真当她这个九芳宫大弟子是假的? 此人敌友难分,不如试探一番,好做安排。 “峥!”寒光立现,雪叶出鞘! “你以为你是谁?竟敢口出狂言?今天本姑娘就非要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洛青雪说着脚下生风,持剑刺去,想要挑下他的面具。 剑锋与他的侧脸擦身而过,那人只轻轻一转身便躲了过去。 接着两人又来回过了十几招,洛青雪一直在试探他的师承,而对方就像提前知道了一样,总能轻易看破她的招数,轻而易举的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