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道一声:“跪着” 于是戚子坤身躯微僵,听话地屈起长腿,单膝跪地,微仰着头看她。 这下魏婕满意了,她微低头,将视线扫到他面上,道:“本宫问,你答。” 戚子坤:“是。” 魏婕直起身子,“你家在何处,因何入宫?” “我家住黄州,因洪涝饥荒,家中颗粒无收,父母病逝,为治病负债累累,家破人亡,不得已入宫求一条生路。” 戚子坤老实答了,一言一句不过分夸张卖惨,却也不显得客套麻木。 贞德十七年时,黄州确实遭遇一场灾害,当时流民无数,当地无法妥善处理,有不少流民四处逃亡,寻求生路,闹得皇帝好一番怒火。 但戚子坤这些话,魏婕一个字都不信。 这狡猾的少年前世就将一众人骗得团团转,从他嘴里吐出的字,个个都要留三分心眼。 魏婕不信他,却也知道继续逼问,不过是同他兜圈子,左不过人已经到她手掌心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是个可怜人。”魏婕眉宇轻轻皱:“今后便跟着本宫做事吧。” “本宫这里赏罚分明,能者上位。你若安分守己,本宫自不会亏待你。” 魏婕抬手,玉一般温凉的手轻轻抚上戚子坤发顶,拍了两下。微凉的触感透过发丝直传上皮肤,戚子坤身躯蓦地僵硬,挤出一个“是”字。 少年的发丝意外的柔软,魏婕有些意犹未尽。她笋尖般的手指下移,一手捧上他面颊,大拇指轻轻摩挲两下,少年温热而富有弹性的肌肤触感在她指腹,比发丝更加柔软,更加好摸。 戚子坤忍耐着,面上伪装一寸一寸往下掉,纤长的睫毛微颤。 女子指腹冰冰凉凉,不明不白地、亲密地贴上他的脸,她的目光却又不带一丝淫邪,只是像摸到一块喜欢的珠宝一样爱不释手,温柔非常。 再老成,再心机,戚子坤也不过二八少年。从未有女子这般接近他,他偏又无法抗拒,只得被迫感受这番轻柔的痒意。 戚子坤屏住呼吸,快速调整被魏婕堪称越矩的动作搅乱的心情。他肌肉放松下来,狭长的桃花眼尾弧度垂下,满是挑不出错处的顺从。 伫立在一旁的青梅眉心一跳,僵着脸看两人诡异而又和谐的一幕。 她现在无比确定公主是看上了戚子坤的皮囊。 戚子坤的气息从反射性的抵抗,到顺从,也不过一刹那。魏婕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低顺的眉眼,她想…… 这狡猾的郎君,又能忍到何种地步。 她忽而感到有趣,少年青涩的反应是如此的好玩。 魏婕恶趣味地俯身,丹珠似的唇近乎贴上他耳廓,语调酥柔引诱:“卿生得极好,若是自荐枕席,伺候的本宫身心愉悦,自然有你的好处。” 女子靠得极近,一股子幽香卷上他鼻尖,呼吸滚烫间,她轻柔气音如清风绕耳,说不出的暧昧缱绻。 青梅警惕地盯向戚子坤,一旁伺候的侍女小厮同样不满地注视着他。 可一向敏感的戚子坤,这时却迟钝半晌。饶是他早有永安公主对自己心思暗昧的准备,但当真面对,他大脑有一瞬的空白,开口时却显得镇定:“殿下说笑了。” 魏婕一句调戏,扰乱了多少人的心神,她却是不管,只顾自己抽手,站起身,捎上板着脸的青梅,道一句:“走了。” 这位大晋公主有情亦无情,一举一动间迷惑非常,比他所预想的要难以应付的多。 戚子坤闭了闭眼,同琢居的侍从一同向她行礼。 光影错乱,一只乌鸦扑闪翅膀飞过,鸦青的羽毛似落叶悠然落下。 魏婕伸手接住,那一片羽毛在她白皙的手心中泛起一圈蓝紫色光华, 魏婕把玩一二,忽而转身,将手中鸦羽递给低垂着眉眼的戚子坤。 戚子坤怔忡接过,又引起一众炽热视线,他桃花眼微圆,看向魏婕—— 金乌高悬,那贵气无比的公主眉眼灼如朝日,她无比恶劣地对他说:“你可要好好想想,本宫与你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