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已过,天色微明。 安珩微微睁开双眼,高热褪去后的大汗淋漓让他清醒了不少,维持了一夜的姿势有些发酸,想要抽动手臂,却发现床的尽头趴着已经熟睡的辛夷。 他索性歪过头来,偷偷地看着她。 平日里灵动的丹凤眼紧闭,眼尾向上挑起一个很好看的弧度。 精巧的小鼻头有些泛红,每一次呼吸时都带着肩膀一起一伏。 乌黑的长发夹在耳后,散落在娇小的肩膀上。 ——也不知道这么小的身板,昨天晚上是怎么把昏迷中的他扛到床上来的。 安珩有些贪婪地看着眼前的她,如果能永远拥有此时的距离,那该多好啊。 目光渐渐变得温柔,抬手轻轻碰了一下她的鼻尖,又怕吵醒了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习惯了有她在身边的感觉。 是那种即便有很多年不曾相见,但当彼此相遇时,还是觉得熟悉又踏实的安全感。 他在蓝天白云之间翱翔了很多年,但却还是很依恋双脚踏在地面上的感觉,就像每天在峭壁上飞翔觅食的雄鹰,无论飞的多高多远,只有回到家的那一刻才是最安心的。 而他的那个“家”,就是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就在祝辛夷睁开眼睛的前一秒,安珩飞快地合上双眼,别过头去。 - 清晨,晨曦透过窗帘的薄纱,偷偷爬上了房间角落的大床上,安珩被日光晃醒,眯眼看着房间里的一切。 柚木色的地板上堆着他换下的衣裳,原木风的装修风格中,木质的家具让整个卧室看上去干净又敞亮,唯独柔软的大床上,海绵宝宝主题的床品俏皮可爱,像极了她的性格。 他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胳膊,然后翻身做起来,这才发觉自己竟赤|裸着上半身,左手的手背上还能看见输液时留下的针口,有些隐隐作痛,已经被医用胶带粘好了。 ——没有淤青也没有肿,祝医生的扎针手法还算合格。 第一次被她打针,安珩饶有兴趣地来回看看手背上的胶带,掀开被子下了床。 床边的地板上,随便丢着些用过的输液袋和包装塑封,以及胶布撕开后剩下的离型纸。 床头柜上,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药箱也没来得及收拾,一旁的布洛芬药片随意地扔在小桌边缘,还有一杯已经放凉的清水。 床尾处,躺着一件很有年代感的高中校服外套,安珩拎起衣架来回看了一圈,在袖口处找到了自己的毕业寄语。 “祝你前程似锦。” 他苦笑了笑,把外套放回到衣柜里。 当初祝辛夷选择学医到底是为了他,而现如今,她为了许恬的事情,几乎就要断送了她自己的前程。 最后在房间的房门前,他终于找到了自己被她脱下后丢在地上的上衣,经过空调吹了一夜,已经干透了。 安珩只好俯下身捡起,裤子口袋里的手机这才响起来。 来电显示竟然是老苏打来的。 “喂?在哪儿呢?” “在家,收拾屋子。”安珩随口道。 “你在家?按门铃怎么也不来开?”那头的声音带着些许关切,“你没事儿吧。” 安珩苦笑,回到床前单手捡起地上的输液袋包装扔进垃圾桶,“难道是我昨晚上烧糊涂了,又在自己没意识的情况下给你打了电话?” 过去的十年里,这种“喝多了给老苏打电话”的事情安珩也没少干,对于暗恋女神这件事,两人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如此才成就了安珩和老苏之间的革命战友情。只不过昨天晚上的情况似乎不太一样,他记得自己明明…… 明明是辛夷浅尝辄止的一个吻,惊起了他心底里的寒潭死水,半梦半醒之中,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她的手腕,生怕梦醒时分她就会消失不见。 眼下梦是醒了,太阳照常升起,房间里果然只剩下他一个人,而这公寓的主人离开前连一张字条也没留下。 安珩下意识地抬手碰了一下自己的唇角。 老苏淡漠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打断了他的思绪,“发烧了?因为手术失败的事吗?” 安珩回过神来,继续一只手慢慢整理着凌乱的药箱,好一阵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的?” 虽然说老苏是学心理学的,但也不至于连读心术都会吧? “我怎么知道的,现在整个同学群……啊不,是整个五亿的微博用户都知道这件事了好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沉不住了,叹气道,“你
坏事传千里(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