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苦衷?你就任凭那老混蛋动手动脚吗?” “很复杂,”她低着头说,“他也不会做更过分的事情,这些我还可以忍受。” “我要教训他一顿,让他把脏手从你身上拿开。” “不用了。”她摇摇头。 他冷笑一声:“我就知道。” 她望着他淡蓝色衬衫卷起的袖口,他身上有阳光的气息,令人渴求。不知什么时候,那只银色烟盒落到了他手里。他把玩着,抽出一支属于她的香烟放入口中,饱满的嘴唇紧压着那支洁白的小东西。 “好了,还给我。”她像是受不了似的伸手去拿,他一侧身子,闪开了,她上前抢夺,却有什么东西勾住了她的衣服,使她被拽得一个踉跄,外套被扯下来一半。她又气又恼,回头寻找,却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僵在原地露着肩膀不知所措。她感到苦心构建的形象毁于一旦,自己又变成了那个笨拙的小姑娘,那深藏的卑微感破土而出,她仿佛无比渺小,什么都不配拥有,什么都不配争取,她仿佛无比脆弱,没有办法保护自己珍视的东西。她越来越难过,最后竟然捂着脸哭了。 他叹了口气,走过来帮她整理衣服。借着树叶间漏下的月光,他看见一根尖细弯曲的小枝条从背后刺穿了她的外套,把她勾住了。 “没有扎到你吧?” 她摇摇头。 “别动。”他叮嘱道。 “我不会的。”她抽泣着说。 他试着抽出那根树枝,粗花呢布料和枝条表面的小刺缠在一起,无法直接扯开。虽然她一直说“没关系”,他还是不想弄坏她漂亮的衣服。他弓着背,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一点点把缠绕的线解开。被他两只手臂环住,她一动不动地站着,四周很静,她听着他粗糙的手指摩擦衣料的声响。 “好了,”他说,慢慢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恢复如新。”他看着她的眼睛,她也看着他的。 她扑上去用力抱住了他,紧紧地,比枝条和绒布的纠缠还要紧。他的身体一僵,然后也紧紧回抱她。他们贪婪地嗅闻彼此的气息。 “我每天都在想你。”她的声音在颤抖。 “我也是。” “你离开的背影......我无法再承受一次了。” “对不起。” “别离开我。” “我不会的。” “答应我。” “我发誓。” 听到这句话,她的身体一动,接着抽搐了几下——她被逗笑了,她松开他,擦掉泪水。 “嗯,刚开始很好,但这就过了。” “哪里?” “你不像是会发誓的人。”她想,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束缚他,她根本想象不到他在教堂发誓和某个人相守一生的样子,那太荒唐了。 “原来是这样,”他说,“但你,一直表现得很真诚。” “因为我说的都是真话。” “我也是。” “真的吗?” 他看起来很诚恳:“你觉得可能吗?” 他们都笑了。 “我该走了。”她说,整理好衣服。 “真绝情啊,你这个冷酷的小撒谎精。” “不,我不是,”她的微笑光滑柔软得像一块蜡,“我是最有亲和力的女演员。” “谁知道呢?我也许会告诉别人你的真面目。” “啊——别这样,求你了,我什么都答应你。”她做出惊恐的样子,陪他玩这场游戏。 “那么,把我的嘴堵住吧,”他将食指贴上她柔嫩的嘴唇,“亲我一下。” 她定定地看着他,仿佛下定决心似的慢慢靠近他,他也闭上了眼睛。 就在嘴唇即将相触时,她偏开脸,在他耳畔轻声说: “我不能那么做。我有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