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崩溃了,开始撕扯自己的头发。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突然就又出现,来打扰我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生活?我当年到底犯了什么错?!我没杀过人没害过人,我他妈的只是想活得像个人!艾伦才刚出生,他还不会叫我爸爸……” “你也真有脸结婚成家生儿育女,不管你们当年干的那些破事是不是出于你本心,干了就是干了,你现在就是个烂到家的人渣。”我忍不住冷笑起来,“你看着你儿子,想着他的血管里流着人渣的血,你都不怕你做的恶事报应到你儿子身上?” 我这一番话属实恶毒。我可不是在刺激他,我是真的这么想的。 玛奇玛小姐的眷属可以分为两大类:活的和死的。死人暂且不论,活人里面,一部分是被玛奇玛小姐强行支配,但是在战争爆发后,这一部分就大大减少;与之相对的,自愿请求被支配的人源源不断前来。 支配很少亲自下场,但是她的眷属们都手染鲜血,恶行罄竹难书。若是按照人类的道德标准来看,那些被强行支配的人或许还能说上一句身不由己,但是自愿的那些就是实打实的恶棍。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有什么资格诅咒艾伦?”格里沙咬牙切齿地看向我,他的脸都扭曲了,“说到底,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我们都有一样想血,一样的基因,相似的能力,我们本该是同伴——只是你选择了为那些白痴卖命,自愿活得猪狗不如,你没资格像个圣人一样指责我,你没有!” 我轻声哼笑起来,“我的确没有,”我笑着说,“我也不是在指责你。若论起罪行,你们任何一人都比不上我。我那不是自诩圣人,我那是自我提醒。” 格里沙站在原地一愣。我不准备和他继续废话了,我活动了一下脖子和肩胛,骨头运动间发出噼啪的脆响。 “你现在老实告诉我,你当年是怎么跑掉的,又是怎么跑到这鬼地方来的,我就给你个痛快。”我说。 他沉默下来。有一瞬间,他的表情看起来非常哀戚,几乎就要落下泪来。看着他这样,我想了想,对他说:“你那个大兵朋友看起来人还不错,应该之后会照顾你的妻儿。” 格里沙没再说话。他低下了头。同一时间,我感觉到,来自于他的方向的气流陡然灼热起来。 我现在已经半恶魔化了,对周遭的一切都非常敏感。感觉到异样,我立刻抬步就向他冲过去,同时左手一翻抽出了八卦刀。 惊变只发生在一瞬间。格里沙缓缓抬眼,他翡翠色的眼睛在闪闪发光,眼中是一种认命一样的松快,和难以掩饰的蔑视。 与此同时,一道极其刺目的闪光在他身上猛然炸开! 这几乎就像是贴着脸放了十个□□。我的五感本就敏锐,这一下我差点半瞎。但是对于我而言,即便是戳瞎眼睛打聋耳朵,我也能精准无误地把他的脑袋劈成两半。于是我脚下不停,手中刀锋直直呼啸着砍下去—— 在三战的战场上,利贺田的小队曾遭遇了一支来自俄罗斯的突击小队。这只小队以一群恶魔契约者为主,在战场上大肆破坏。利贺田的小队死伤惨重,无奈之下,她向上级请示,请求我和我的队伍的支援。 那是我从军几个月来最艰险的一战。若不是我变态的再生能力,我绝对无法幸存下来。这支来自北国的队伍中,人人都好像随身携带了几十公斤炸药,几乎只要他们想,就能随时随地把那些该死的炸弹丢进人堆里。在两军交火的那几天中,炸弹爆炸的声响以及那灼热的气浪给我一度留下了不小的心里阴影,以至于很久之后,我躺在床上,觉得床下是能把皮肤烤化的热气,耳边是爆炸的轰鸣。 交战时,我和利贺田就猜测,这些契约者八成都是和一个恶魔进行了契约,而且应该就是那个传说中和枪恶魔一起诞生自二战的炸弹恶魔。况且,军中一直有传言,早在二战时期,前苏联就控制了炸弹恶魔。只是很可惜,我们抓到的所有俘虏无一不选择了自尽,我们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在那之后半年,我遭遇了炸弹恶魔的正主。那是一个移植了恶魔心脏的人类,有着人类一样的外表和恶魔一样的能力。这个俄罗斯的秘密武器,手染无数鲜血的杀手,真身却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她奉命将我这个杀了她无数契约者的刽子手视作下一个目标。 至于我和这个杀手的故事暂且不论,但是多亏了战场上的这些人,我对爆炸有了条件反射一样的躲避意识。 我的视网膜上一片白光,陷入了短暂的暴盲。我的耳朵最先察觉到了不对,随后是鼻腔,周身的皮肤。 是气浪! 手中刀势不减,我就地一个滑铲,翻倒在地上。于此同时,我感觉刀口平滑地切进了一个东西里,那触感很像人肉,但是我敢打包票,格里沙的脖子绝对没这么粗!
关于我冲突(3 /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