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看冷笑话的神不会放过泥沼里挣扎的人。” 夏时云本能的逃避着这些她想不明白又不想面对的问题,既然已经选择让她遗忘掉那些痛苦的回忆,为什么还要让她想起来。 她坐在院子里,手肘撑着石桌子托着腮发呆。 一群风风火火的人跟着难得凉爽的风踏进了院子,夏时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没见过的婆子拎起来,那双粗壮的胳膊扯着一件华丽的嫁衣在她身上比比划划。 “不行,这件太老气了,衬不出小姐的美。。。。。这件。。。啧,太素了,哪有新娘子穿成这样的!这件倒是不错,就是有点空。。。。” 婆子念叨着,最终选了一件,试着往夏时云身上套了一下,夏时云一下子就清醒了,不是,这嫁衣这么沉么??? 厚重的丝绸袖子上用金线银线绣着五福,裙子里侧还绣着百子图,绛红色的外衫上搭配着松绿的云肩,一时间绸缎跟绣线的闪光让整件衣服模糊起来。 “这是。。。给我的?”夏时云有些不确定的指指自己,那婆子小心翼翼的将嫁衣收拾好,闻言诧异的看向她:“我的小姐,你是咱们相府唯一的嫡女啊!你出嫁那不得风风光光的,不能叫他们将军府看扁了去!” 她一副应当之该的模样,好像还嫌弃这嫁衣不够华丽,若不是身份不对,说不定她都打算让夏时云披上那皇后的衣裳。 夏时云呆了片刻,婆子还在絮叨着什么,可她一句也听不下去了,虽然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彰显相府实力的工具,也知道自己不是相府真正的小姐,可她在那个世界里从未被重视过。 久处黑暗里的人偶然看见了一束光,即使这光是偷来的虚假的光,也能让这人颤抖着触碰,明明习惯了黑夜的眼睛抗拒光的照耀,却依旧如飞蛾扑火般靠近。 婆子又带着那些人走了,院子里又空了,侍女们坐在树下斗着草时不时笑作一团,不知哪里来的猫追赶白色的蝴蝶,忽的一阵风吹过,吹散那些细丝般的思绪。 “小姐!墨醅又欺负我!”远处树荫里吵闹起来,夏时云抬眸看向那边,今天陪着她上香的侍女跟另一位侍女滚在草坪里两个人打闹,墨醅扯了腰间捆着裙子的丝带作势要去绑她:“明明是秋意这死丫头先编排我!” 看着她们闹,夏时云也忍不住扬了嘴角,算了,反正她只要再熬三百天,开心一天是一天喽。 这样想着,夏时云舒舒服服的一斜身重新靠在了石桌子上,夏天的温度将石桌子烘的暖融融的,树冠撒下阴影,斑驳的光点随着风声摇晃,夏时云一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随意的搭在腿上,她很久没这么悠闲过了。 那些淹没在人海里的日子似乎远去了,她可以不用管家里的琐事,也不用再通宵制作模型,跟那些脾气很大的软件打交道,她不用整日浸在药草的苦味里听着那些本不该落在她身上的期望,某种意义上她已经死了,终于可以忽视那闹铃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