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真的？”

顾珩垂着头，看不清神情，“嗯，你和我在一起太危险了。我不敢想象如果这次没有找到你的后果。”

说完男人停顿了几秒，修长的手指插入浓密的黑发中，“因为你会是我永远的软肋。”

后面这句话很轻，但是却清晰传入她耳里。

病房很安静，阳光洒进里面，没有温度。

窗外的树枝上飞来一只黑色的鸟，清的脆叫声打破了病房寂静的氛围。

沈念：“顾珩，我不同意离婚，你知道原因的。”

看着男人低垂的头，沈念心里发堵，她不想成为谁的软肋。

“我很感谢你能坦诚的告诉我这些，而不是突然变得冷漠，就像上次那样。”

一直不肯直视她的男人突然抬起头，眼睛里藏着明显的红血丝。

“看来真是！上次马场回来你突然变得很冷淡，你知道吗？我当时很害怕，可是我不敢说，害怕你觉得我矫情。”

男人眼神明显浮动了一下，“对不起。”

“我不需要对不起。只是我不是一个喜欢翻旧账的人，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不然，我也不会和你来洛杉矶。”

“但是我没想到我会是你的软肋。我也不想成为谁的软肋，你明白吗？”

顾珩耷拉着眼，下颚的胡茬没有打理，看上去非常狼狈，“所以我们分开是最好的选择。”

“不，你没明白。我没有你想象中的弱小，我有能力保护好自己。虽然很多时候我选择沉默不做斗争，那是因为我觉得没有意义。就像你在沈家看到的那样，我沉默不语，不争不抢，不是怂，是我不想打破现状。”

对上男人猩红的眼，沈念抿唇，“可是我发现你不一样，你勇敢自信，敢于打破常规，你生活得很自由。”

顾珩没想到她会这么评价自己，心里像塞了一团湿棉花，很重。

面前的女孩眼神坚定，受伤后的唇色很淡，明明身体还虚弱，一张嘴却不停地说着，“你知道吗？是你的坚定选择，让我有了勇气选择靠近你。但是我不希望看到你因为一件事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一个人。”

诚然，她的说辞深深触动了他，但他宁愿身边没有她，也不能生命里没有她。

“让你失望了，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勇敢，我也有害怕的事情。”

比如你。

后面几个字，他不能说出口。

沈念问道：“难道过去的一切都能不算数吗？”

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挪开放在她身上不愿意挪开的目光，看着窗外还在唧唧叫着的鸟，“忘了吧，就当是一场梦。”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这场梦里，没有丢失自己？”

面对女人的质问，他回答不上来，“我请了护工照顾你，等你伤好之后，就回国吧。”

说完转身出门，每走一步，心里的疼痛都牵扯着四肢百骸。

等出了病房，靠在墙上，身体渐渐蜷曲，蹲在地上，好像这样心里的疼痛才能稍稍缓解。

……

一周后，沈念独自回国。

上次医院一别，两人没再见面。

就像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一样，她见不到那个故意躲着自己的男人。

冉瑶来机场接沈念，看见她一个人憔悴的身影，有些心疼，没有提顾珩，而是问她想吃什么。

沈念现在只想倒时差，长途飞机太难受了，“瑶瑶，我想回去睡觉，等我睡饱了再说吧。”

“行，今天有司机。”

沈念没反应过来这句话什么意思，等走出航站楼就看到不远处站着的熟人，秦肆。

“你们发展迅速啊？是旧情复燃还是破镜重圆？”

“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秦肆看上去性格非常沉稳，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她不了解他，但是看着就比顾珩沉稳很多。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在想他，赶紧打消了脑海里的想法。

坐进车里，冉瑶就让她眯会儿，不用聊天。

因为冉瑶，即使不说话，车里气氛完全不尴尬。

或许这就是亲密朋友的不同，不需要陪聊维持气氛和关系。在你真正需要陪伴安慰时，那个人愿意听你唠叨，愿意陪着你。

在前面认真充当司机的秦肆将两人送到了临江花园，没有上去。冉瑶是工作期间偷偷溜出来的，这会将人送上楼就离开了。

等人走后，沈念躺在熟悉的床上，冰凉熟悉的触感传入肌肤，加州的两周如梦一般，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