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蔚蓝天际白云翻涌,海面涌动浮光跃金,一处岛礁上正有一六尾白狐靠在沙滩,半身浸在海水中。
一条条细小游鱼正在白狐长尾间穿梭,只把这当成珊瑚丛一般,时不时轻啄几口。
忽然白狐长尾一震,游鱼都被惊走,他这才醒了过来。
胡抱璞抬头左右张望,眼中有一丝迷茫。
“也不知叫那水脉卷到何处了?”
他心念一动周身立有云雾缭绕,片刻后真身隐去,有白袍清俊青年长身而立。
“阿娘,阿娘,快来。”
突然有童声从不远处丛林中传来,忽而只见一身着鱼皮衣的垂髫少年从草丛中钻出来。
在他身后还有一约莫丈许高的怪人亦步亦趋。
走到明处才看清其人面如蓝靛,生有长发披散,色若朱砂一般鲜红,巨口獠牙齿森列戟,一双大眼能发微光好似明灯,双手利爪尖尖,正是夜叉。
这夜叉也与那少年一般身着鱼皮衣,脖颈上环绕一圈骨突子。
胡抱璞本不应识得其人身份,只是幽明真仙忆识包罗万象,天地鲜有他不识之物。
少年走近这才发现胡抱璞,只见他惊叫一声,随即扭身跑到夜叉身后,只露出头颅。
“你,你是谁,方才这儿的白狐呢,你可曾见着了。”
胡抱璞轻笑一声,“可不就是在下了。”
少年闻言眼睛一亮,“你是狐仙,竟然真的有狐仙,阿娘,我们可以去找父亲了!”
他抬头看向夜叉,夜叉张了张嘴,扯出一个堪称恐怖的微笑。
听闻少年称呼夜叉为阿娘,胡抱璞这便定睛一看,果然只见少年气机有异。
“也不知此处是何地界?”
胡抱璞刚开口问询,忽而僵在原地,只见心府又有昏黄火光升腾。
“快躲开!”
他一声厉喝,少年赶忙催着夜叉躲到远处。
下一刻胡抱璞便压制不住,昏黄火光倏尔从他心府飞出,正把一片林木照定。
只见林木迅速抽枝树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生长。
“好厉害!”
少年看着眼前奇景,眸中闪闪发亮。
只是下一瞬林木却尽数枯干,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化作一地尘土碎渣!
少年一下又吓得不行,那夜叉也是一样,面有惊恐之色,倒显得不那么凶恶。
约莫盏茶功夫昏黄火光这才澹去不见,胡抱璞才松了一口气。
他对着夜叉和少年一躬身一礼,“叫二位受惊了,在下道体有恙,无意流落此地,还请行个方便,容我在此修养。”
胡抱璞虽说如今内腑受伤,法力难以调动,一双灵眼却还能使用。
他举目望去,只见远处还有许多气机升腾,都跟眼前夜叉一模一样,心下便知此处定是夜叉族聚居之所。
夜叉闻言点了点头,口中发出粗嘎声音,少年便道,“阿娘同意了。”
说完夜叉伸出利爪从脖颈上悬挂的明珠中扯下一枚,交由少年递给胡抱璞。
“狐仙大人,还请拿好骨突子,切莫丢失了。”
经方才一遭,他看向胡抱璞的眼神都有几分敬畏。
胡抱璞接过骨突子,只觉触手温润如玉,再看一眼,只见宛若明珠一般。
一行人随即往夜叉族群落走去,途中胡抱璞也知晓少年名讳。
少年名唤秦执,其父名曰秦同,乃交州府人士,驾船出海经商,途中遭遇怪风,将船只吹离航线。
待风停,便到了这卧眉岛。
船只虽不曾坏去,却也叫怪风吹到浅滩,随行人等都在怪风中失散,只余他一人也无力推船入水。
“我父下船后便往岛中走去,叫阿娘族人撞见,便带回住处,居住几年便与我母生下兄弟二人。”
胡抱璞便问道,“既是兄弟二人,如今为何不见?”
秦执听他言语,目光有点暗澹,“那日父亲带兄长上船拿物,忽而怪风又起,吹着船只倏尔就往海中走,如今也不知去向。”
胡抱璞想了想,“若有二人旧日所用之物,我当可以术法为你找寻一番。”
秦执听到这句话眸子一下亮起来,“多谢狐仙大人。”
“叽里咕噜……”
他身侧的女夜叉也有些激动,操起一口夜叉语就跟秦执交流起来。
三人脚程不慢,约莫两盏茶功夫,便赶到住所。
是在一处悬崖之上。
其上密密麻麻排列许多洞口,此时正有人影进进出出,皆如女夜叉一般身形。
有眼尖的见着胡抱璞这个外人,便跳了下来。
一双灯笼似的大眼紧盯胡抱璞。
直到他将手中骨突子拿出来,夜叉这才收起凶恶模样,转而踪影夜叉语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