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说,”沈鹤朝顿了顿,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将人召到府衙来,城门打开,那处不必派人守了,可听清楚了?” “可城门……” “召回,”沈鹤朝又是道,“不必纠结为何,照做便是,我自有安排。” 听到那最后一句话,严熵的心才算放下几分,虽还是疑虑,到底是没再多说什么,退了下去。 看着严熵离开的那处,沈鹤朝右手握的拳松开。 “该……收网了。” — 这厢人才召来没多久,城门便传来沉沉的响声。 贺闻洲看着空无一人的城门,抬手止住后头人前进的步伐,眉头皱了皱。 这是玩的什么把戏。 他并未进城,兵马皆布于城门外。 “贺将军不进来瞧瞧,”眼前空旷的街道还未见人影,声音却是顺风而来,不多时,沈鹤朝的身影也便出现在街角,“这般想要这处,怎的到了,却连进门都不敢?” “岐王殿下,”贺闻洲嘴角扯出一抹笑,看着沈鹤朝半晌,眸中似有玩味,亦似有怜悯,“我倒是好奇得很,这般一座孤城,你能从何处变出一条生路来。” “若是好奇,贺将军何不进来瞧瞧,”沈鹤朝缓步上前,步子未停,口中道,“毕竟,这般好时候……日后可未必再有。” 是吗? 贺闻洲策马上前几步,却也只在城门下,并未入城。 还真是……谨慎。 沈鹤朝心中暗笑,面上却不显,脚步不缓,甚至快了几分,那长街不过片刻便是走了过半,才终于是停下脚步。 贺闻洲看着沈鹤朝笑吟吟的模样,只觉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异常在何处。 比起绀青色,沈鹤朝今日一身苍筤色衣裳却是亮了不少,袖口却是束的紧,服饰比起那日并未多,腰间仍是空空荡荡,此时弯唇笑着,却有一股子说不出的温和清隽之意。 这样的一个人,便只是站在那处,哪怕是敌人,也很难让人生出恶感来。 贺闻洲有些恍惚,眼前的人影与多年前的一席白衣重叠,令他一瞬竟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原来……那时的孟归宁,是这般模样。 他都快记不清了。 还未待他自己回过神来,耳边便是嘈杂声顿起,一声高过一声。 贺闻洲抬眼,便见一人跌跌撞撞的上前,仓皇喊到:“外头……有人攻进来了。” 贺闻洲面色一沉,抬眼看去,却见沈鹤朝仍在原地,笑意却更深了几分。 “贺将军,”他道,“我提醒过你要快些瞧的。” “你瞧,”话音未落,沈鹤朝又接着开口,语气中却是说不出的惋惜,“来了这么多人,你如何还有时间呢?” 贺闻洲显然是意外的,却也不曾失了理智,只是侧过脸低声道,“盛荀,你带人去瞧一瞧。” 那人得了令,便是行了礼,急急调转马头,点了人马朝后方奔去。 “哪里需这般客气,”沈鹤朝见他面色不好,笑意却是更深了些,看着城门外一瞬空了一半,颇有几分不好意思的开口,却也能让人听出几分戏谑来,“还要贺将军亲——自遣人去迎。” “贺将军还真是,礼数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