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归宁一路南行,却未能回到亭江,到了婺州便被拦下了。 “苏将军这是何意?”孟归宁看着眼前的一队人马,略略思索,抬头看向最前身着甲衣的人,挑了挑眉,开口道。 “孟少卿,”苏炤桁抬眼,直直对上她的眼睛,“奉陛下旨意,带孟少卿去往濮阳,还望孟少卿配合,不要让我们为难。” 孟归宁嗤笑一声,尾音上扬,“去濮阳,何事?” “在下只是奉命行事,望孟少卿配合。” “哦?”孟归宁被他的回应逗笑,放在一侧的手却暗暗握紧了挂在一旁的佩剑,“若我偏要为难呢?” “那……便别怪在下不客气了。”苏炤桁抬起手,看向孟归宁的眼中多了一丝杀意,微微招了招手,身后的人便冲了上去。 孟归宁早在苏炤桁抬起手时便翻身下了马,看着向她冲来的人,她轻轻抚了抚身侧的马,勾起嘴角,“苏将军也许还未明白,下手前先了解了解你的对手,方能有备——无患。” “铮——”孟归宁把剑从剑鞘中拔出,随即手一拐,并未用剑刃,而用剑柄将靠近的人打到一边。 孟归宁立在原地,余光一瞥,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却是眸色一暗,“李呈暨。” 见她如此,苏炤桁却是一愣,看向那人。 “陛下亲卫,如今却到了这般地步?”孟归宁开口嘲讽,当今亲卫的油水可非寻常可及,他倒真舍得离开? 也不一定,孟归宁想着,怕不是……被人赶出来了? 那人似是没想到他会认出自己,眸中一瞬闪过慌乱。 “当年你自我手底下逃过,如今却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握了握手中的剑,孟归宁淡淡开口,“当真是,不识好歹,不知死活。” “既然你这般想死,那我便成全你。” 说着,孟归宁转过身,手中的剑猛的一刺,那人却是没料到她真敢如此,反应不及,被一剑穿了心口,温热的血喷溅而出,落在她身上,顺着脸颊滑落。 孟归宁往前走着,脸上带着血,身上的青衣也被血染成红色,似是从地狱中走出的杀神。 苏炤桁面色一凝,剑出鞘,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落在她面前,手中的剑破空而出。 孟归宁接住一剑,感受着手中的力道,不由得笑笑,“倒有些本事。” 苏炤桁听到她的话,眼神更凌厉了些,手中力道不由得加了几分,却仍是落于下风。 苏炤桁咬了咬牙,他素来知晓孟归宁一介女流却能在军中威望极盛绝非凭运气或是家室,却不想她的剑术已是到了如此地步,如此凌厉的剑风,怕是在整个諭阳,也少有可与其匹敌之人。 “苏将军恐怕还未明白一个道理,”孟归宁手腕一动,苏炤桁的剑被顶开,还未来得及反应,颈上传来一阵凉意,“得胜绝非取决于手中力道大小。” “恐怕你还需再练几年,”孟归宁挑了挑眉,用剑抵着他,一步步走到马的侧边,面带戏谑,“苏将军,后会有期。”待苏炤桁反应过来,人已驾马离开。 苏炤桁看着远去的身影,摸了摸颈上的伤口,手上沾满血迹,盯着地上已然没了生息之人,半晌,咬牙恨恨道:“收兵!” —— 孟归宁行了几里,确定身后无人跟随才慢了下来,见路边有一酒肆,便下马买壶酒吃。 孟归宁将马系好,落座后开口,“来壶酒。” “欸,来嘞。”小厮将酒和碗放下,孟归宁将酒打开,倒了一碗,一饮而尽,见身边的小厮看着她欲言又止,在袖中摸了摸,却发觉并未带铜钱,便掏出一些碎银放在桌上,“拿去吧,多的权当打赏。” “欸,欸,多谢客官。”小厮将碎银收回袖中,向后退开。 孟归宁并未再理会他,喝了几碗,便径直起身离开。 因着路上的事,孟归宁并未按着原路去往亭江,而是到了樊城。 相较于亭江因水患而显出的破败,樊城倒是极为繁华,然亭江乃諭阳旧都,真算起来樊城是万万比不上亭江的,由此可见亭江未遭难时该是怎样一派繁华之景。 孟归宁入了城,避过了人潮涌动的集市,只走人烟稀少的小巷,在日头西斜时堪堪到了明坛寺。 将马交于寺中的和尚,便沿着台阶径直上了山。 “孟姑娘,”孟归宁方进入寺门,便被人叫住,“宋公子已等候多时了,特请老衲来此,还请孟姑娘随老衲来。” 孟归宁对他对自己的称呼并未有什么反应,反倒是对他口中的“宋公子”较感兴趣,“那便劳烦方丈了。” 听见孟归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