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醒过来的第二天,天没亮透,太阳也没有升上来,只在天际边缘染出些红。 窗台的绿植倒盛了不少晶莹剔透的露珠,她盯着瞧了好一会儿,再抬头就见到了云迟。 也不知道到了多久了,奇奇怪怪的。 “早啊。”她随口和他打了个招呼,并不走心。 他站在那儿,木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分明说过收回共生蛊的。” 青酒无聊的伸出手指拨了拨叶片,几颗露珠颤巍巍的飞弹起,然后滚落泥土之中。 “对我来说谁解都一样,你也好,他也罢,没甚区别。” 她的声音还带着早上的哑意,“我原本没对万毒宗这边报什么希望的,但人宗主如此上心,为此费了好些功夫,我总不能不识好歹,拒了这一片好意?” 他垂眸看着她,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说来说去都是因为你不信我,所以宁要冒险喝下一堆毒药,去选他的法子。” 青酒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淡淡地反问:“我的确不信你,但这有什么不对吗?你我不是一向如此?防备忌惮才是常态。” 他比谁都明白,本该如此的,若非有共生蛊在身,他亦不会信她半点。 可他听到消息的时候,还是没来由的窝火,在那气了好半天,最后大清早地跑了过来。 他定然是担心她戳穿自己的事! 定然是如此!云迟这样告诉自己。 他安了安心,笃定地说道:“我只是怕你被毒个半死不活的,把那一堆的破事丢给我!!” 天彻底亮了起来,百蛰端着药远远的走过来,青酒笑着冲她招手:“早上好啊,宗主。” 百蛰将药碗搁在她手边的长桌上,转头看向云迟,目光充满审视:“副左使来得巧,我有一事想问,你是从何处得来的共生蛊?” 云迟翻了个白眼,完全不给脸面:“与你何干?!” 青酒一边端起药碗咕噜咕噜喝完,一边顺口解释了句:“天阙仙门弟子时常下山历练,遇见了个身怀异宝的魔修也不足为奇的。” 云迟偷偷看了她一眼,估摸是没有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帮忙说话。 青酒并不是帮他,她只是不希望百蛰通过共生蛊一步步调查出云迟是前魔尊子嗣之事。 如今百蛰算是她的恩人,她可不想看见对方像原著里一样成为云迟最得力的部下,然后帮助他杀害自己。 百蛰听完她的解释,便没有再继续追问,又看云迟没有要走的意思,就自己拿了空碗退出此处。 云迟一个人站了老半天,纠结很久才开口,“你已经知道我得到魔神传承了吧?毕竟你给我解妙香宗术法时很容易察觉到。” 他握紧了袖中手,问:“如今你已不受我控制了,打算何时告诉荒离?” 青酒不知他一直担心这个,摇头笑道:“你倒是不必担心,我未曾想过告发你。” 告发这件事对她来说并无好处。 他想当然的认为荒离会针对忌惮他,但其实不然,以荒离的性格,得知他如此有才能,或许会更加重用于他。 与其去冒这个险,导致被他再次仇视上,才得不偿失。 “……那算我欠你一回。” 他走的时候这样低声说了句。 几日后,柳月抽空过来汇报左使殿事宜,顺带在她屋外不远的桂树下搭了个新秋千。 她的身体已经好了大半,所以会经常出来坐坐,主要是透透气,瞧瞧来往的弟子。 万毒宗的弟子无论大小都非常勤劳,就连萝卜头大小的孩子都成日端着各种花花草草和坛子进进出出。 许是柳月的秋千做的别致,那些年纪小的孩子路过她这边都会好奇的张望。 她实在是闲得慌,就会和他们聊上几句,这才了解到他们是在喂养自己的蛊。 看她感兴趣,他们还会打开盖子给她瞧瞧,像是给长辈看自己的作业本一样,模样既忐忑又期待。 青酒总是会挑几句好听的夸夸,瞧着对方心满意足的抱着小坛子离开。 某日,问完话的青酒习惯性从口袋里抓出一把零嘴递过去,对方却板起了脸:“我比左使大人小不了几岁,不必如此。” 青酒尴尬了半天,挤出两个字:“抱歉。” 对永远长不大的这群人来说,被当做小孩应是非常糟糕的。 等百蛰来送晚上的汤药时,青酒便抓着他问了一通,他向来是有问必答的,这次也不例外。 他捧着个药碗站着秋千旁,一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