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他们平常谈话,声音并没有刻意放大,可旁边早就濒临极限的卢三宝等人哪里还能听得“责罚”这两个字,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突兀的声响引人侧目,姬润看着他惊恐的神色只觉得好笑,慢声道:“我像是提醒过卢公子,要是今天不将我打死,卢公子只怕追悔莫及。” 卢三宝恨不得将头低到地里,汗如雨下。 姬润挑眉道:“我记得卢公子刚才还劝我投个好胎——” 她语意未尽,周围人心里却都明白了话里的讥讽——若是皇家还不算好胎,那就没地方算了吧。 卢三宝虽然爱惹事,可之前也从未惹过这么大的事,一句都不敢回答愣愣的趴跪在地上丢了魂一样。 “殿下的伤……”施仲隽转头,脸色沉了下来,“好大的胆子!当街打人、結众斗殴、扰乱治安、谋害皇族宗室!燕京是没有王法了么?” 他气势雄浑的一阵问责,问的卢三宝面如土色抖若筛糠:“施,施大人——” “施大人是你叫的?你是哪里人士?姓甚名谁?可有官衔朝务在身?”施仲隽面冷如铁。 “瑢王——瑢王殿下——我是燕,燕京人士,卢,卢,卢……”他咬牙,说不出自己的名字。他虽然蠢笨,确实明白的,只要说出来,他爹的仕途就算是完蛋了。 云朝可以有人不知道天子是谁王子公主有几个,却没有人能不知道瑢王施仲隽的。 这个名字,实在是太响了。仿佛只要提到他就能目睹大云朝堂起起落落风云惊变——他是大云的传奇。 十五岁弃文从武,随军镇守边关潼城,二十岁战功赫赫,二十三岁官拜上骑都督,二十五封忠武将军。 就在大家都认为他会一直在外打仗,大云最多也就是出个名将的时候,燕京异变突起,靖王姬服德买通京中守备意图逼宫自立。 施仲隽正在京郊公办,为了不让人干预自己谋逆,靖王排两千精兵去围剿施仲隽。也不知施仲隽是使了什么法子,就靠着区区五百人杀出重围不止,他还干了更大胆的事,直潜进皇宫杀了靖王。 此事一出,天下震惊。 二十七岁勤王有功,获封瑢王头号,转为大都督。 那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情了。 从那之后皇帝一病不起,诸多事项皆交给辅政大臣在做。如今的施仲隽封辅国大将军,又有亲王头衔,已经是大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 谁敢不从? 卢三宝心中发苦,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 “回话!算了,这也不是审问的时候,”施仲隽眉头紧锁,叫了护卫过来,“先将这一干人等押进牢里候审……对了,巡逻的衙役怎么一直不见踪影,让他们负责的官员稍后来回我。” 姬润看着他神色淡淡的将事情都安排妥帖了,才过来从自己行礼:“我先送殿下回去,再过不久就要开晚宴了,您要收拾一下。” 这人做事从不出错,最为妥帖,想来今天那卢三宝一干人等怕是要被杀鸡儆猴了,姬润居然隐隐对那小纨绔生出点悲悯之心来。 强中自有强中手,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只是早晚。 施仲隽瞄了一眼她的表情,问道:“殿下是担心今天的事?我下去会严审那人,给殿下一个交代的。燕京城里居然有人当街逞凶,后面城防卫队也会呈上奏章奏明此事。” 这样说着,瑢王皱起眉头,露出个苦涩的笑容来。也怪他今日忙晕了头,没有早点进宫商量晚宴的事情,让姬润真的跑出去吃了苦头。 要是晚来一步,当今公主被人打骂侮辱……再或者抓回府上不清不楚,那就糟了。 他的表情不太好看,眉角微微翘起,想到了不太美好的事情。 姬润心里咯噔一下,生怕他追究什么,赶忙领着人向前走,做出一副不堪忍受衣服上的污秽模样来。 “殿下不用着急,要用的一干东西我都让人已经送去了,汤池也新放了水,那我就先行一步。”施仲隽回神。 这正是姬润一样的,她恨不得两人赶紧分开,让施仲隽永远想不起来旁的事情。见他这样误会,也不辩解,随意嗯了几声挥手道:“辛苦瑢王殿下了,那我就洗漱一下,我们延寿殿见。” 施仲隽颔首,以一个最为标准的下臣礼节恭送姬润离开。 就是太过完美,所以不像活人,姬润最不想和他交谈商议。那双诚恳清朗的凤眼下一切都避无可避,她害怕被那人看透。 内务府的衣服早早就送过来,秋娘侍候着姬润洗漱完毕,拾起她如云的发丝一缕一缕的擦拭着:“殿下今天可吓我一跳,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