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冒出来个声音，千榴当即被吓的抖了个激灵。她身子猛的一颤，两只手提起又放下，紧张的似乎不知道要往哪里摆，慌乱不已的转头间，又有什么从手中啪嗒掉了下来。

待看清来人后，她又继续紧张的低下头着急去捡，手忙脚乱的样子，似乎是不想被人发现。

可惜戚枝枝终究快了她一步，赶在她之前将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并轻轻松松的捧在手里，笑着翻阅了起来。

“原来是这个啊！我说呢，你做贼似的，慌张成这样。”

戚枝枝一边好笑的看着戚枝枝，一边津津有味的随意翻动着书籍，没有要还给她的意思。

封面上羞耻度爆表的文字配上花里胡哨的图画，则注定了它不应该出现在紫云宫里。

“但我又不是璞瑜老仙，你害怕什么。”

戚枝枝口中轻快的安慰着千榴，手里同时快速的翻动着，偶尔看见两幅大胆的插画，惊叹的停顿下来，又不禁发出两声感叹之词。

“好书，好书......”

千榴则站在对面，一言不发，越发脸色惨白的看着她，仿佛大祸临头。

戚枝枝是从后往前往前翻的，书被越翻越薄，很快就要翻到前面了。她显然对这本书很满意，寥寥几眼便被勾起了兴趣，口中也喋喋不休到：“你这是珍藏版吧，我想买了很久都没买到呢，市面上有价无货的宝贝......”

戚枝枝继续夸赞，千榴的脸色越发灰败了，黑白分明的眼珠只剩下恐惧和绝望，她无声望着戚枝枝，依旧一动不动。

戚枝枝越说越兴奋，手里翻得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高昂：“我上次听说，最后一本被我们学宫的学子收来了，花了整整一千灵石！我还想是谁出手如此阔绰，原来竟然是......”

\''''你\''''字还未出口，戚枝枝激动的话语顿时卡在那里，手则停在书被翻到第一页的动作，僵硬的像雕塑。

千榴此时感觉自己窒息的快要死去，因为书的封面上正写了三个清秀小字——凌薇藏。

仿佛所有的空气都被吸走，仿佛被不透气的膜布死死裹住，千榴窒息到快要晕眩过去。

一瞬间，戚枝枝脸上的表情从兴奋、到怔住、到阴沉、再到被背叛的愤怒和怨毒。

她抬起头，两股目光射向千榴，几乎要将千榴穿透。

源源不断的被背叛的愤怒和怨恨，从她身上翻涌而出，向千榴扑面而来，快要淹没千榴的口鼻，浸没她全身。

千榴依旧是那样面如死灰，双眼恐惧的看着戚枝枝。

她的喉咙好像哑了，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的嘴唇也好像被粘住，无法自由开合。

总之她什么都做不了，她所有能做的，就是任由戚枝枝的凶涛怒海将自己冲的七零八碎。

于是下一秒，那本珍藏版、一千灵石、有价无货的薄薄小册子便发出了清脆的撕裂声，然后再被扔到地上，狠狠踩了几脚。

纸张薄弱，很快就被践踏的书页分离，稀烂破碎，并粘上了不少的灰尘。

应该是不解气，戚枝枝又上前踢了一脚，那本破烂的小册子便贴着地面飞了出去，飞的过程中终于是不堪重负，彻底解体了，变成了纷纷扬扬的纸张，散落在各处。

雪白的纸张，飞舞在雪白的灵鹤间，还怪好看的。

在飞扬的纸张中，戚枝枝再次狠狠剜了千榴一眼，用那种受到背叛的、受伤的、却更多是怨恨的眼神，宣告着二人关系的破裂。

然后戚枝枝利落转身走了。

千榴被留在原地，依旧沉默着，望着散落一地的纸张。

自始至终，从戚枝枝突然出现的那一刻到现在，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良久，她弯下腰，慢腾腾的挪着步子去捡地上一张张的碎纸，费劲而吃力。

不知过了多久，千榴终于捧着一叠碎纸站了起来，转过身，凌薇正站在背后，不知道看了多久。

千榴再次停顿在原地，无言的望向凌薇。

凌薇看了看千榴，再看了看她手中的碎纸，同样沉默无言。

千榴磨蹭着向前走动，几步远的距离，被她走了好一会儿。

要还给凌薇吗？怎么还呢？

毕竟凌薇借给自己时，千叮咛万嘱咐，这是她最宝贵的一本，平常不外借，看是自己这才借出来的。

要说对不起吗？

但已经是一捧碎纸了，道歉也无关紧要了。

另外，这对不起是代戚枝枝说，还是代自己说呢。

凌薇和戚枝枝素来关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