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凉,清辉洒地。 白明微见到元五时,元五趺坐在小几前喝茶。 抬头看到白明微,他微微有些诧异:“无事不登三宝殿,明微你主动来找我,必有要事。” 白明微坐到元五对面,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她目光移向架子上多出来的木箱,笑着开口:“那木箱挺好看的。” 元五放下茶杯,目光顺着白明微视线的方向看去。 他也不瞒着:“里面更好看,都是银票。” 白明微握着茶盏,却不喝下:“这么说来,秦丰业把银票给你送来了?” 元五如实回答:“那是自然,他不敢不给。” 白明微失笑:“果然恶人自有恶人磨,没想到权倾朝野,只手遮天的秦太师,在元大人面前也只能卑躬屈膝。” 元五挑眉:“这不是得益于明微你么?要不是你搞这个酒水交易,他也不必出这笔银子不是?” 白明微反唇相讥:“我可没叫元大人狮子大开口,直接动秦丰业的根基。” “根基?”元五摇摇头,“区区一百万两,对他来说不过九牛一毛,你小看他了。” 白明微恍然大悟:“哦,原来你拿了一百万两之多。” 元五一怔,这才发觉被套话。 末了,他笑道:“我们早晚要成为夫妻,夫妻间能有什么秘密?” 白明微垂下眼睑,唇角却挂着一抹笑意:“那你与我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和秦丰业搭上线的?” 元五摸摸下巴:“原来你找我,是为了这事。” 白明微笑而不语。 元五继续道:“大概,六年前。” 白明微目光一闪:“如此说来,你们先搭上线,才有李贤昭被提拔为大将军,戍守北疆。” 元五点头:“那时候白相正在南方赈灾,等到他回朝时,李贤昭的委任文书已经下了。” “李贤昭上任之后,就偷偷向北燕倒卖私盐,这几年下来,收益不少。” “后来有人以阴山数座盐矿为条件,让我们帮忙牵制住北疆,但是后来你把五座城夺回来了,交易自然也谈不成。” 白明微平视元五的双眼:“有人?” 元五故作神秘:“是,有人。” 这人不用点明,两人都心照不宣。 白明微道:“你们选择在去年南侵,一定有什么缘由。” 元五轻笑:“能有什么缘由?无非是因为去年年初你祖父大病一场,让那些人看到了希望,知道那是扳倒你祖父的时机。” “你说,为什么当时东陵朝中还有那么多武将,却没有一人挂帅北上?” “若无人在其中来回经营,怎会轮得到你父叔兄长上战场?所以整个局,就是针对白相而来的。” “杀人诛心,果然白相因你父叔兄长的死,彻底退出了权力中枢。” 顿了顿,元五继续道: “白相于东陵的重要性,北燕不会不清楚,但凡白相再年轻二十岁,北燕都不舍得用这种方式毁了他。” “所以,当消息传来时,北燕当机立断,派十五万大军迅速攻城。” “有了李贤昭的里应外合,那五座城夺得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但凡当初你祖父没有良知,他们的奸计也无法得逞。” 白明微道:“我很好奇,他们只提出让北燕牵制北疆这么简单的条件?这似乎不值得用数座城和那么多盐矿去换。” 元五忽然看向她:“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白明微笑道:“我该知道什么?” 元五叹了口气:“罢了,告诉你也无妨,反正快要成为一家人了,没必要瞒着你。” 白明微点头:“洗耳恭听。” 元五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略施小计而已。你们的皇后在成为太子妃前,有个相好。嫁给还是太子的元贞帝后,很快就生下刘昱。” 白明微眉头轻轻一蹙:“太子的确是八月早产儿,这事人尽皆知。” 元五耸耸肩:“是的,人尽皆知。倘若刘昱不是元贞帝亲生,依照元贞帝的性子,怎么会容他活到现在?” 白明微唇角挑起:“但是当事人不相信。” 元五说得云淡风轻:“我们只是把他母亲有老相好的消息透露给刘昱知晓,并且让人装作你祖父的属下,去调查皇后的老相好。” “于是刘昱就上当了,因为太害怕失去拥有的一切,所以就针对你祖父下了一盘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