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接过锦囊,那锦囊轻飘飘的,不知里面装着什么。 但她还是郑重地收到袖底,接着向白惟墉认真道谢:“祖父的话,孙媳妇记住了,多谢祖父赐下锦囊。” 白惟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浑浊的双目之中,带着些许不舍。 但最后,都化作一抹慈爱的笑意:“你的平安,就是对祖父最大的回报。” 高氏愈发觉得这场送别像是诀别,可因为大家都没有挑明,她也不便说什么。 这时,三婶走过来,握住高氏的手:“敏柔,母亲真想随你一路。” 高氏挤出一抹轻松的笑意:“母亲,儿媳妇去去就回。” 三婶握紧她的手,满怀笑意地应了一声:“哎,不管你去多久,母亲等你回来,记着母亲和大家都牵挂你。” 高氏点点头。 这时,沈氏看向春雨手中的小包袱,不由得眉头蹙起:“三弟妹,怎么收拾了这两日,才这么个包袱?” 高氏笑吟吟地开口:“我回去看看母亲就回来,东西就不用带那么多了,也省却麻烦。” 原来高氏也清楚,这个时候回去本就较为敏/感。 她也是在用这种方式,委婉地表达了她不愿 意离开白府的决心。 而这次回去,也只带了春雨一个人,当时陪房过来伺候的,一个都未带。 也可以看出,关于高府令她再嫁一事,她并不考虑。 正如沈氏所说,高氏的症结,全在于母亲的病情。 能回去探亲,已是她最大的心愿。 她不做多想。 沈氏闻言,笑了笑:“三弟妹说得在理,是嫂嫂有欠考虑。” 事实上,高氏这些动作,哪里瞒得过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沈氏。 她早早就悄悄把白琇莹叫到面前,给了白琇莹一笔银子。 高氏带这么少的东西,倘若路上缺用,就让白琇莹给高氏买。 她这么说,也只是提醒大家,高氏只是回乡探亲,不做他想,以宽大家的心。 来送行的众人,纷纷叮嘱几人注意安全,并叫白琇莹好好照顾高氏,这才放几人离去。 三婶与沈氏把人送到门口,目送着高氏与高晟见了面,并和白琇莹一同上马车。 她眼角眉梢挟着失落:“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三郎媳妇不会回来了。” 沈氏出言抚慰:“三婶,三弟妹什么都没带,也就回乡探个亲,过些日子就回来了。” 三婶摇摇头 :“她才嫁来白府没多久,东西并无多少,能有多少可带的?无非就是嫁妆和她的陪房仆人。” “这些也不用她亲自带走,倘若她不回来了,使唤个得力的人来取走便是,那庶兄高晟也是能代劳的。” 高氏没有言语,默默地跟在三婶身边。 三婶像是觉察到自己失言,她连忙改口:“婶子也只是说说而已,你别往心里去。” 沈氏默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开口:“三婶,关于三弟妹的事情,您究竟是怎么想的?” 三婶被问住:“你这是什么意思,婶子不明白。” 沈氏问:“倘若三弟妹真的不回来,你会怎么想?” 三婶恍然大悟:“原来你问的是这个呀……” 停顿许久,三婶无奈开口:“高氏好呀,和我家三郎情投意合,只可惜我家三郎对不住她,留她一人在世上,早早就去了。” “去世的人眼睛一闭,就什么都不用管,可是活着的人,在承受丧亲之痛时,还要收拾他们留下来的烂摊子。” 说到这里,三婶露出些许怅然: “婶子把高氏当女儿一样,她要是能在这院子里一起过日子,婶子自然是高兴的。 ” “倘若高氏想要离开,婶子会有不舍,但最终还是会遵从她的意愿,只希望她平安喜乐就够了。” 沈氏没有急着言语。 这三婶虽然有些不靠谱,然而却是个好婆婆。 三弟妹嫁来这些日子,不用晨昏定省受磨锉不说,三婶对她和三姑娘以及四姑娘,也没有什么区别。 但凡有些好的,都会想着她。 所以沈氏可以确定,三婶这番话是发自内心的,没有任何作假。 最后,沈氏说了这么一番话: “我也不希望三弟妹离开我们,但三弟妹还年轻,还有这很长的余生要过,丧夫之痛何其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