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章敛住挑起的唇角,开口:“太后娘娘,陛下,臣附议!” 卢御史沉思片刻,也跟着开口: “臣认为镇北大将军言之有理,北燕使臣即将抵京,此时若是有皇子因犯错而被正法,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国法之所以严明,不在于它动辄杀伐;国法存在的初衷,是在于约束人的行为;而国法最根本的意义,则是惩恶扬善。” “臣认为杀伐戾气安不了天下万民的心,倒不如寻求妥善的解决方法,而皇后娘娘与镇北大将军的提议十分巧妙,臣附议!” 秦丰业盯着几人,恨得眼睛仿佛能淬出毒。 可他能说什么? 是他自己认错的不是么? 皇后身子也绷得直直的,那轻轻晃动的步摇和簪珥冷冷相触,也昭示她怒不可遏。 然而她能如何? 也是她自己认错的不是么? 至于许婕妤,她也还算有点脑子,她知道此时她要是敢再说一句话,只会罪加一等,于是她只能闭嘴,咬牙切齿地看着白明微。 在众的人都恨不得撕了白明微,可是他们都撕不动白明微。 元贞帝只觉得一股怒意直冲上脑,叫他眼前阵阵发黑。 他死死地 盯着白明微,盯着这个占了便宜又卖乖的逆臣! 但他,依然毫无办法。 晋王与两名京兆少尹很清楚此处没有他们开口的余地,纷纷降低存在感,不言不语。 这时,太后深吸一口气:“本来,刘臻和秦桑蔓做下这种事,绝对罪不可赦。” “但现在镇北大将军不计前嫌,反而为他们说情,哀家一时之间,心底实在不是滋味。” 说到这里,太后看向白明微:“镇北大将军,哀家多谢你的深明大义。” 白明微连忙拱手:“末将是东陵的臣子,当为大局考虑,些许个人荣辱,又算得了什么。” 太后当即看向恨得面目扭曲的秦桑蔓,以及俨然一副不觉得自己有错的三皇子,冷声勒令: “镇北大将军为你们求情,还不多谢镇北大将军!” 太后发话,此处的人,唯有元贞帝一人有说话的资格。 就算他们心里有多少不服气,面上也是不敢的! 唐氏连忙杵了杵秦桑蔓,示意女儿为了性命,咽下这口恶气。 秦桑蔓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她恨得额上青筋毕露,面庞扭曲纠结,像是被剪了舌/头,恶狠狠地望着白明微,半响都说不出 一个字。 唐氏低声提醒:“蔓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忍一时之辱,以图后计。” 秦桑蔓恨得泪水在眼眶打转,恨得满目猩红。 她恨不得杀了白明微。 但最后,她剧烈颤/抖的唇缓缓停下。 那些恨意都被她一点点收回心底,一点点埋/进深处,一点点积攒…… 最终,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多谢镇北大将军!” 白明微轻轻颔首,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这时,太后目光冷冽地逼视着三皇子:“刘臻,说话!” 三皇子如大梦初醒,他疯了似的,声嘶力竭:“不!我不要娶秦桑蔓!我不要娶秦桑蔓!我是凤子龙孙!我不娶被别人穿过的破/鞋!” 他喜欢的,从来都是那个娇俏干净的秦桑蔓。 是那个惹人怜爱的秦桑蔓。 而不是那个被八名脑满肠肥的大汉玩弄过的秦桑蔓! 叫他不能娶侧妃,不能纳妾。 余生都要守着这么一个脏东西,他做不到! 他做不到! 秦丰业看着他发疯的样子,眼底的恨意一闪而过。 这个蠢货! 要不是联姻还有些用处,今日他非要弄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成事不足败 事有余,把秦家拉下泥沼,真不是个玩意儿! 思及此处,秦丰业的牙齿忍不住咬了起来。 太后见三皇子如此,也不再惯着他的毛病,当即就给梅公公使了个眼色。 梅公公上前钳住三皇子的手臂,把三皇子按在地上。 太后毫不留情:“哀家给你两条路选,要么认错;要么哀家赐你毒酒一杯!” 三皇子见皇祖母发怒,他也是个怂货。 当即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