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的鼓声霎时擂动,灌满整个天地之间。 伴随着欢呼雀跃之声,浑身浴血的战士振臂高歌。 大获全胜的喜悦,都蕴含在慷慨激昂的歌声之中。 “我出我车,于彼牧矣。自天子所,谓我来矣。召彼仆夫,谓之载矣。王事多难,维其棘矣。” “我出我车,于彼郊矣。设此旐矣,建彼旄矣。彼旟旐斯,胡不旆旆?忧心悄悄,仆夫况瘁。” “王命南仲,往城于方。出车彭彭,旂旐央央。天子命我,城彼朔方。赫赫南仲,玁狁于襄。” “昔我往矣,黍稷方华。今我来思,雨雪载涂。王事多难,不遑启居。岂不怀归?畏此简书。” “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忡。既见君子,我心则降。赫赫南仲,薄伐西戎。”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执讯获丑,薄言还归。赫赫南仲,玁狁于夷。” 这一刻,所有人热血沸腾。 无人不以身上的铠甲为荣,以身为东陵的儿郎为荣。 白明微把属于东陵的旗帜,再度插在月城的墙上,望着彩旗迎风猎猎,她肃然起敬。 她知道这一场战役的大获全胜意味着什么。 这是东陵从备受欺凌的弱国,挺直腰板的一个标志。 也是身后万里山河疆土与苍生黎庶被护卫在强兵羽翼下的象征。 更是她,向元贞帝和秦丰业一雪前耻的底气。 还是阴山一战阴谋大白于天下的助力。 而这一战的胜利,全仰仗于数万悍然不畏死的将士。 一声号角,他们集合背战! 一声战鼓,他们奋勇向前!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军强则国安,弱小的东陵国,从此以后将会因为这一兵一卒,挺起脊梁傲然立世! “卫副将!” 卫骁把重剑贯于地面,声如洪钟:“在!” 白明微扬唇:“收拾战场,清点伤亡!救治伤兵!” 卫骁收起重剑,掷地有声:“是!” 一声令下,卫骁率将士们打扫战场,救治伤员,一番收尾有条不紊。 但这次的收尾,将士们一改从前的神色木然,拖着疲倦的身体,动作却尤为轻快。 白瑜把剑递给白明微:“这是一把绝世宝剑,也只有我的妹妹,才能把它挥得虎虎生威。” 白明微听懂七哥的一语双关,与其说七哥指的是剑,更不如说七哥指的是这支队伍。 她接过剑收回腰上的剑鞘中,走过去架住白瑜的手臂:“七哥,你身上又添几道伤痕,可不能逞强了。” 白瑜把身上的重量,几乎都压在白明微肩的膀上,他没有再逞能:“我的妹妹如今也是靠得住的人了,这次换七哥依靠你。” 看着七哥血色尽失的憔悴面庞,白明微难免心疼,却还是问:“这一仗,打得如何?” 白瑜露出一抹虚弱的笑意,踉踉跄跄地被妹妹架着走下城墙:“酣畅淋漓。” 是的,酣畅淋漓。 他是个不羁的贵介公子,行事有带着几分骄纵与荒唐。 他也是个大智若愚,极能隐忍的人。 唯独缺少几分血性与底气。 但这一刻,他的脊梁仿佛被撑起来了,那是属于热血男儿的铮铮傲骨,也是属于少年郎的意气风发。 十七岁的白瑜,尽管身体虚得东倒西歪,但这样的虚弱,绝不是软弱可欺,更不会叫人觉得他弱不禁风。 白明微扶稳七哥:“这不是我们赢下的第一场胜仗,更不会是我们兄妹并肩作战的最后一场胜利。” “我期许东陵兵强马壮,国泰民安,天下再无战火,百姓赢来盛世。我不知这条路需要走多久,但有七哥在,前路再难再苦,我也满怀信心。” 曾经在他面前哭鼻子的小丫头,如今已长成一名充满血性的悍将,尽管已经过了一整夜,但白瑜仍旧有些无所适从。 他很怀念承天观那个缠着他讨糖吃,受了委屈就来寻求安慰的小姑娘,他也一直以这些年来能成为明微的依靠而自豪。 然而,他也很喜欢现在这个英姿飒爽,威风凛凛的大姑娘。 他唇畔扬起:“兄妹齐心,其利断金!” 白明微没有多说,她明白七哥内心的喜悦,而这种喜悦,往往需要安静地品尝,才能真正体验到个中滋味。 于是,她扶着七哥,稳稳地走在被鲜血浸染过的道路上。 青石板的缝隙中,有昨日天漏未干的雨水,还有着敌我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