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头来势汹汹,怒不可遏:“小贼!你逃不掉了!” 白明微没有理会,足尖一点,又化作一道飘忽不定的影子,越过包围,于房顶屋檐间灵活游走。 捕快大喝一声:“追!” 上百名官兵抽出腰间的剑,前仆后继朝着白明微离开的方向涌去。 这些官兵,平日也只是抓抓小贼,维持一下锦城的秩序,身手连军中最瘦弱的杜成都不如,自然追不上白明微。 每隔一段距离,白明微还故意停下脚步,以免他们跟丢了。 好在捕快还有两把刷子,不至于让白明微离开视线。 白明微于屋顶起落点掠,最后落在县衙门口。 锦城是秦丰业的势力范围,薛家、驻军校尉都是他的人,没道理县官不是。 除非是一无是处的饭桶,亦或是脑满肠肥的贪官,否则像这种颇有官声的县官也没办法安然在任多年。 他们掀了薛家,也和焦校尉开始交手。 唯有这个罗县令,一直置身事外,是得好好会会他,把他搅入旋涡之中,以免他成为捕蝉螳螂身后的那只黄雀。 正好借救出同伴一事,彻底搅浑这潭水。 而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让县衙的注意力转移到她 救同伙一事之上——焦校尉想用官兵绊住他们,那她也可以彻底绊住官兵。 这样一来,一旦张进他们那边交手,至少官兵是没办法驰援了。 人越少,他们的成功率才越大,付出的代价,也会越小。 思及此处,白明微扬唇一笑。 她捡起鼓锤,拼命敲打,不仅引来无数百姓的围观,便是准备回家搂着小妾睡觉的县令,也被鼓声给吵了回来。 “大人,有冤啊!” 此时的白明微,已然换了腔调,她的声音介于男人与女子之间。 若是你说是男人的,未免有些阴柔。 若你说属于女子的,却又有些粗。 和她的外形一样,雌雄难辨。 留着小山羊胡的罗县令走出来,气急败坏地骂道:“何人鸣鼓闹/事?” 白明微指着终于赶过来的捕头与官兵,无比委屈地道:“大人,您要给小人做主呀!” “薛家犯了那么多命案,他们不去查明真相,还那些枉死的姑娘一个公道,反而帮着薛家抓所谓的劫匪,这不是主次不分么?” “还是说,因为薛家有钱,所以薛家的事情是事情,穷苦百姓的事情就可以置之不理?大人为官清明,可不能纵着这些 是非不分的属下啊!” 白明微的话,就像冷水倒入油锅,百姓们瞬间沸腾起来。 他们议论纷纷,场面一度混乱。 有人说:“就是!那薛晋害了五十九条性命,就算他死了,薛家就没有半点责任么?是不是得把这些死者的身份全部查清楚,给她们的家人一个交代?” 有人还说:“又不是一个两个,是五十九条鲜活的生命啊,薛老爷不可能没有任何察觉,薛家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说不定还是一丘之貉,怎么不去查他们?” 有人又说:“不会是衙门收了好处吧?这事就这样算了?薛家死一个人就能偿还那些罪孽吗?这也太黑了吧!” 于是,最后大家把矛头都指向罗县令:“大人,您怎么说?您平日不是最英明神武的人么?怎么能让薛家人逍遥法外?难不成官/商勾结,大人包庇薛家,不给那些枉死的姑娘讨回公道?” 百姓越说越愤恨,把追白明微的官兵都挡在外面,拥挤着堵在罗县令面前。 然而令人/大开眼界的是,罗县令不过抖了抖山羊胡,仅用几句话就安抚了义愤填膺的百姓。 此时天色已黑了下来,唯有西边的山头尚余深 紫嫣/红一片锦绣晚霞,但那抹光越来越淡,转瞬间便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红。 大地仿佛陷入了黑暗,一盏盏亮起的街灯投射出橘色的暖光,穿过人群,照在罗县令的身上。 他短小精悍的身子,仿佛有些虚化。 但见他把目光投向白明微,眸底射出丝丝寒芒:“你是谁?为什么要遮掩身形?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于是,周遭百姓的目光,便被转移到白明微身上。 对白明微的好奇,霎时多过心中的愤怒。 他们很想知道,这个脸都不敢露的人究竟是谁。 白明微没有接话,静静地等着罗县令继续发问。 然而罗县令可没有揪住白明微的事不放,他转而向已经稍微冷静下来的百姓解释:“本官在锦城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