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传义抿着唇跟在后面,他知道,是二婶婶保护了他。 如果不是二婶婶把他死死护在怀里,那锋利的武器,便会把他的喉咙割裂。 看到二婶婶背上的伤,他既愧疚又害怕,可慌乱之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他惨白的小脸。 卫骁不会安慰人,默默地提着奄奄一息的银面男,带领属下继续善后。 反倒是刘尧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连忙折身回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孩子就是生来给大人保护的,这不是你的错。” 小传义握紧拳头,他仰首看着刘尧:“我还什么都没说,殿下怎知?” 刘尧道:“你我朝夕相处的日子,比和父皇母妃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这点小事怎么会猜不到?你要是想哭就哭吧,等会儿在二少夫人面前,别露出这样的神情,她会担心你。” 本以为这个孩子会逞强,装作什么都不在乎。 可当刘尧抽回手时,他猛然搂住刘尧,抱着他的大腿嚎啕大哭:“是我害了二婶婶,是我害了她……如果不是她搂着我,就不会受伤……呜呜……” 刘尧露出活见鬼一样的神色,他未曾想过,竟然会亲眼见到这孩子哭鼻子的一面。 在最初的惊愕过后,刘尧蹲下,把小传 义搂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绞尽脑汁想出几句话笨拙地安慰。 “如果本王在那,本王也会保护你,因为本王不舍得你受伤,相信你二婶婶也是舍不得你受伤,所以才为你挡下伤害。” “为你挨了一下,大不了开了几个口子,流几碗血,但要是这伤口长在你身上,大家的心不都得疼得裂开了?” 这一刻,他没有把这孩子当成望尘莫及的对手。 也没有把这孩子当作聪明绝顶的天才去看待。 孩子就是孩子,再机敏也会害怕。 只可惜他平日能骗鬼的一张嘴巴,在这一刻却说不出太多好听的话。 这时候他发现,原来一个人想做好事,比做坏事难多了,也正因为难,所以做好事才能叫人心底泛起甜味。 小传义抱着刘尧大哭,这一刻,他仿佛哭尽失去父亲的伤,哭尽离开母亲的伤。 像个摔了跤吃痛的孩子那样,抱着亲近的大人哭得分外委屈。 听到身后传来的隐隐哭声,白明微自然心疼不已,但她知道自己一旦走回去,这个要强的孩子肯定会立即擦去眼泪。 所以她留出空间,给这孩子好好发/泄一下。 …… 房间里。 任氏被扶着趴在床上,公孙先生递了一块 干净的帕子给她咬着,用剪刀为她剪开后背的衣裳。 伤口处皮肉翻卷,狰狞而可怖。 殷红的血不断往外冒,浸湿/了衣衫,凝结的血迹又把衣料与皮肉粘在一起,只是轻轻触碰,钻心的疼痛便袭来。 疼得她泪流满面。 好不容易把衣衫解开,公孙先生立即从俞皎拿来的药箱中取出止血散倒上去。 可不管他倒多少,鲜血都会立即把药冲开。 无可奈何之下,他又叫俞皎给他拿了几根铁钳,放到炭盆里烧灼。 片刻过后。 公孙先生握住烧红的铁钳子:“二少夫人,伤口太深了,血很难止住,止血药倒上去,马上就被血冲开了,现在老夫只能用火钳来烫伤口止血,会很疼,你要忍住。” 任氏虚弱地点点头。 公孙先生当真也不含糊,烧红的铁钳就这样压在任氏的伤口上。 “呜……” 任氏一声闷声,狠狠咬住口中的布条,那张白皙的脸也因痛苦而变得扭曲,额上豆大的汗水和着泪往下滚。 屋内弥漫着一股奇异的味道,刺得人眼眶发酸。 俞皎把手递给任氏握住,手掌骨节错位的疼痛她也忍着,却还能和颜悦色的安慰:“二嫂,很快就好了,没事的。” 白琇莹见 任氏万分痛苦,哭着道:“能不能换种方法,二嫂她会疼死的。” 一共四道伤口,公孙先生烫好其中一道,便又去拿另外一把铁钳子:“这样深的伤口很容易感染,现在若不忍住这钻心刺骨的疼痛,等到感染了会更有罪受。” 说着,他又把铁钳放到血淋淋的伤口上,仔仔细细把伤口烫在一起,血很快止住了。 但任氏显然不好受,她痛得死死咬住布条,高扬起脑袋,脸上、颈间因用力而泛红,青筋更是条条暴起,浑身仿佛痉挛一般。 白明微沉默地坐在床边,看到满地沾血的纱布,听着任氏一阵阵抽气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