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小白貂正站在她胸/口之上,扇打她面颊的爪子仍旧维持着拍打的姿势。 白明微伸手掐住它的脖子,把它拎起来向后一甩。 小白貂爬起身,骂骂咧咧冲过来,想要继续打她。 白明微指着它低喝一声:“住手!否则我阉了你!” 小白貂立即顿足,捂着脸嘤嘤哭泣。 那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白明微头昏脑涨,刚烧一场使她手脚酸软无力,而嘴里残留的胆汁,依旧苦得令人作呕,身上的伤也让她难受不已。 她揉一揉眉心,才看清眼前的人。 适才没有感受到杀气,她并未在意面前举着火把站立的身影。 可当她仔细打量,发现这是一张从未见过的面容时,她立即警觉起来:“你是谁?!” 举着火把的人并未说话,除了身高与性别,白明微竟无法从他身上获取更多信息。 不是因为火把不够亮堂,只是因为这男人,周身上下都透着不寻常。 有多不寻常? 纵使白明微如此细心,也不能在移开目光后将他的面容记住。 他就像是一道影子,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影子,但却无法窥探他的全貌。 如此深不可 测,捉摸不透。 白明微见小白貂并未对男人产生敌意,大概猜想到男人的身份,她收回打量的目光,开始探查周围的环境。 直到她发现自己正躺在风轻尘怀里时,片刻怔神过后,她立即从风轻尘的怀里跳起来。 许是动作太大,震开了风轻尘身上的伤口,他不由闷/哼一声,靠在冰冷的岩壁上,半响没有动静。 白明微想起,她昏倒前的最后一刻,正是风轻尘再度将她护在怀里,想必这个男人此时已是伤上加伤。 她蹲到风轻尘身边,露出关切神色:“风轻尘,你还好吗?都伤哪儿了?” 风轻尘就势往她肩膀上一靠,嘴里哼哼唧唧:“啊,哪哪都疼,小姑娘,我好像粉身碎骨了,你快给我呼呼。” 白明微眉头皱起,伸手将他的脑袋推开:“你确定呼呼就好了?” 风轻尘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嗯!呼呼就好了,快给我呼呼。” 白明微见风轻尘还有心思油腔滑调,高高悬起的心,缓缓回落。 她并不理会这奇怪的要求,刚要起身,却被风轻尘拉住袖子。 “别闹了。”她无奈回眸。 话音却戛然而止。 洞底并不是很大 ,一根火把让四下之景无所遁形。 火光跳动,松脂被烧得噼啪作响。 一丝浅淡的薄雾氤氲,她的目光透过这若隐若现的雾气,落在风轻尘的身上。 一袭白衣,染了泥泞。 覆眼的白绸,沾上些许血污。 一缕垂下的乌发,轻遮昳丽面庞,如刀削般的鼻翼薄唇,似剑一样的长眉,透着一股刚毅英气。 如此好看,美韧且刚。 纤尘不染的他,坠入尘埃之中,却依旧难掩风华。 而这样一张令人脸红心跳的面上,却摆着哀怨与乞求。 白明微鬼使神差,竟没有甩开那只拽住袖子的手。 她再次缓缓蹲下,问:“哪儿疼?” 风轻尘撩起那一缕垂下来的头发,露出被磕破的额角。 小小的伤口,鲜血已经结痂,但溃破的周围,因为碰撞落下淡淡青乌。 风轻尘指着那处微微隆/起的地方:“这里疼,可能呼呼才会好。” 小传义只有三岁,都不会信这蹩脚的谎言。 然而想起坠落的最后,依旧是他以命相护。 白明微还是捧住了他的面颊,在那处伤口之上,轻轻呼了几口气:“呼呼就不疼了。” 温热的气息,混着好闻的梨香。 霎时间,风轻尘怔在了当场。 很显然,他似乎没有料到白明微真的会给他呼呼。 可是这一动作,在令他触不及防时,眼角却带了些许湿意。 很久很久以前,母亲也曾捧着他的脸,轻轻吹着他额上因磕碰而留下的小包包。 他以为,这样的感觉随着母亲的逝世,今生都不会再有了…… 风轻尘惊怔,白明微又何尝不是。 她疯了,才会做出这么幼稚的动作。 一时也怔在那里,手还捧着风轻尘的面颊,微凉的指尖触在他滚热的肌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