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发愁今日的晚膳没了着落。 少倾,秦荣竟送来一些吃食。顺道嘱咐她,明日随他一同去御书房伺候。 翌日一早,阮翛然入殿伺候萧莫言更衣。 黄花梨木的屏风,描画着远山浮翠。 一眼望去,似乎当真有浓郁阴凉,可驱散暑气一般。 萧莫言足足比阮翛然,高上半个头。她俯身轻柔为萧莫言,扣上镶玉腰封。 “殿下,好了。”阮翛然回禀间,仰首相望。 萧莫言低首相对,几欲贴唇而语。他唇角含笑,压着声色低道:“听闻,你是饿昏过去的?” 阮翛然只道萧莫言,取笑于她。本就贴身相对,她蓦然羞红脸颊,生硬颔首称是。 却见萧莫言握住她的一只手,似有感慨道:“挨饿的滋味不好受,你莫要听陈司闺的话,你如此便很好。” 阮翛然察觉太子眼眸里,一闪而过的恨意。不知为何她竟不禁猜测,大约他这个太子这些年做得并不如意。 男女授受不亲,何况若被人误以为她想勾搭太子上位,还有何安宁日子。 阮翛然慌忙抽出了她的手,催促道:“殿下,再耽搁下去,该误了时辰了。” 萧莫言不搭话,先行离开屏风后。 阮翛然舒了一口气,抬足追了上去。 这宫里人生地不熟,她紧随在秦荣身后。 经过几座宫殿,行经御花园。 园中碧波荡漾,荷花娇嫩。垂柳扭腰作态,树上莺歌欢啼。 阮翛然无心欣赏景致,偷偷打量了一眼步撵上的萧莫言。 萧莫言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冷若冰霜。可他偏又目朗唇红,添了几分阴柔之色。 心中一时茫然,究竟哪副才是萧莫言的真正面目。 萧莫言对她客客气气,又有几分温柔。可她私心觉得,那是萧莫言看在从前的交情上方会如此。 一别五载,莫说萧莫言,连她都性情大变。 “太子殿下。”一个清朗的男子声传来。 阮翛然回神,发觉已然到了御书房殿门外。 秦荣上前扶萧莫言下了步撵,阮翛然偷瞄见一个紫衣锦袍的高大男子。 那男子面容英挺,仔细分辨竟与萧莫言有两分相像。 只是那男子眼神中,有藏不住的狠厉。并非表面那般谦逊有礼,似乎有些假善。 或是这份伪善,即便是风度翩翩。阮翛然只觉得这个男子,如潜伏蓄势待发的猛兽,令她感到隐隐不安的危险。 萧莫言与那名紫衣男子,并排入了御书房。 秦荣与阮翛然便候在院中,若有吩咐自然会唤她等人。 阮翛然张望见,御书房中有三男一女。 秦荣倒是个热心肠,低声为她解惑道:“方才碰见那位是康亲王,沈如山之子,沈子夜,沈世子。群青衣衫那位,是安郡王萧莫昱。剩下那位是沈世子的妹妹,无忧郡主。” 阮翛然依旧不明,这些人都是何方神圣。 秦荣摇着宽袖扇凉,那皙白的面庞略有红晕,乍一看当真像个粉面的娇女子。 见阮翛然不吭声,秦荣又道:“当今陛下,有两个同胞兄弟。先皇女帝的夫家姓沈,康亲王随了父姓沈。那个安郡王是陛下三皇叔的长孙,对了,你应当认识林千帆,林小侯爷吧?” 阮翛然颔首,此时后知后觉明了,轻声道:“如此说,林小侯爷的父亲与安郡王殿下的父亲是亲兄弟?” 秦荣摇着衣袖,笑道:“正是如此。” 阮翛然方想起,从前无意听父亲议论过。若非顺昌王病不久已,太子之位绝不会落在萧莫言身上。 一夕千念,登时明了方才那个沈世子的敌意是何故。 “秦公公,太子殿下这些年,在宫中过得如何?” 声落,方觉不妥,又心急道:“我的意思是……” 秦荣似乎并不在意,唉声叹气道:“太子殿下一入宫,秦荣便奉命伺候左右。” 秦荣顿言,左顾右盼一番,方才小心翼翼道:“起初太子殿下,是养在皇贵妃名下的。可皇贵妃没了先太子,岂会容得下太子殿下。又不好责打,便克扣吃食,隔两日方有一顿粗茶淡饭果腹。” 秦荣忆起那段日子,潸然泪下哽咽道:“太子殿下宅心仁厚,自己都吃不饱,还将半碗饭分与秦荣。” 阮翛然如梦方醒,萧莫言今日所言何意。正是因他受过忍饥挨饿的苦楚,才会有所感慨。 一时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