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梁国,元德二十年,天花肆意横行,太子不幸身染薨世。 元德帝已近花甲之年,三子先后夭折。如今再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大病一场缠绵病榻许久。 皇室虚空,国不可无根基。迫于朝廷百官施压,元德帝无奈从宗亲世子中选拔。 避免各方势力夺权争斗,元德帝故意选了贫瘠之地的顺昌王之子——萧莫言。 元德二十一年,初春。 顺昌县,十五岁的萧莫言,被人押解上了入京马车。 萧莫言一身茶白襴衫,肤若凝脂宛若女子般。只是身圆体胖,一脸憨厚福相。 顺昌王骨瘦如柴,面色如蜡,颤颤巍巍被哭哭啼啼美貌绝丽的王妃搀扶着。 王妃泪流满面,无可奈何眼看着车马越行越远。 若非顺昌王病重时日无多,元德帝绝不会选择其子。 同年五月,顺昌王薨世。 日月如流,五年后至。 暮春时节,落日余晖,鸟雀归巢。 顺昌县,知县后宅,一位碧衫少女在凉亭中抚琴。 那少女冰肌玉肤,一双杏眸流光溢彩,清丽秀雅。 这时,过来一位身着墨绿官袍的年长男子。 这男子正是顺昌县的知县大人,阮祝颂。 琴声戛然而止,少女盈盈起身拜道:“父亲。” 少女名唤阮翛然,双九年华,是阮祝颂的长女。 阮祝颂开门见山道:“过几日,天子到此围猎,为父的意思是,你与太子多年未见,不如趁此机会……” 阮翛然拧眉打断:“父亲何必急于一时,今年的选秀,女儿不是已经应下参选。” 阮祝颂没了好脸色,冷哼道:“正常选秀,你觉得你能顺利入选东宫?你不会当真倾慕那个林千帆吧?” 余晖收尽,凉亭中灰暗不清。 阮翛然隐着沉郁的眸光,耐着性子回道:“父亲误会了,倾慕林将军的是妹妹。” “悠然?你母亲明明说是你?”阮祝颂满脸质疑,又道:“不管是你二人何人,太子既与你二人青梅竹马,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断不可错过。” 阮翛然无奈叹息道:“女儿明白了。” 阮祝颂满意嗯了一声,拂袖离去。 阮翛然神情忧愁,抱起杉木古琴回了闺房。 她与太子萧莫言即便自幼交好,可那时毕竟年幼。如今时隔五年,对方贵为太子何以能记得她。 先太子薨世后,元德帝取消了三年一次的选秀。 三个月后的选秀,则是为现任太子萧莫言选妃,好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那些适龄的官宦之女,怎会错过此次选秀的机会。 十日后,顺昌县郊外围场。 风轻云淡,葱翠密密的树林,鸟雀盘飞不止。暮草茵绿,马匹成群垂首啃食。 明黄大旗迎风呼呼作响,齐齐整整的营帐依制安扎。 阮祝颂身着官袍,身旁随着一位金色铠甲的年轻男子。 阮祝颂对身旁的年轻男子,虚伪笑道:“林将军与太子殿下,有两年未见了,小女与太子亦是多年未见,吵着要见太子殿下呢。” 这个林千帆浓眉大眼,昂藏七尺一看便是血性男儿。他更是皇亲国戚,他父亲与当今元德帝乃是堂兄弟,其祖父是顺恭亲王萧瑜鹤。 因顺恭亲王的王妃林氏,母家无子,便将次子过继给林家为子。 林千帆的父亲爵位是侯爷,在京城时亦有人称他为林小侯爷。 林千帆自幼好武,考取武将被封了骠骑将军。于两年前调任顺昌县,成为镇守北疆军营的副将。 顺昌县正因为地广物稀,成了北疆十万驻兵之地。围场外围十里,便是北疆军营。 林千帆可不将阮祝颂,这个六品文官放在眼里,略有不屑道:“不知阮大人,说的是哪位令爱?” 阮祝颂继续赔笑道:“是小女,阮悠然。” 林千帆是个直性子,略有鄙夷道:“前日还闹着非我不嫁,今日有了太子这个高枝,便瞧不上本将军了。” 阮祝颂面不改色,笑道:“林将军说笑了,你看,悠然不是来了。” 林千帆顺势望去,只见过来两位美貌少女。着碧衫的是阮翛然,粉衫则是阮悠然。 阮悠然二八年华,珠钗满头,丰腴婀娜。比之纤瘦清丽的阮翛然,多了份风情万种的妩媚。 林千帆傲慢的目光落在阮翛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