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采莹抬手,理了下散落的头发,重新戴好发钗,坐在了文椅上。 韩潭赶到正房时,发现房门紧闭,房里也没有人,他四处找了找,才发现夏绮坐在小花园的石桌旁,松月似乎在低声跟她说着什么。 “绮儿,这桌椅沁凉,跟我回房去。”韩潭看了看西山斜阳,快步走到夏绮身边,说道。 夏绮低着头,不动,也不作声。 韩潭正要去搀她的手臂,就见素白的石桌上洇开一团暗影。他低叹一声,坐到夏绮身旁。 “绮儿,跟我说说话。” “郎君,我想,我们还是和离吧。”夏绮没有抬头,话里透出明显的哭腔。 “怎么又说起这个?”韩潭记起周采莹跟他提的那些,一时间,烦躁尽数涌上心头,“绮儿,难道你以为,我会同意和离,让你离开,去和你那个表弟再结成姻缘吗?” 夏绮桌下的手猛然握紧,“世子在说什么?我同你和离,跟表弟有什么关系?” “杜兴和倾心于你,你别说你不知道。” “世子如何得知?”夏绮这才抬起头来,泪光晶莹地说道,“世子若是让人跟踪我,知道了今天我们几人在问月楼说的话,那世子知不知道,话头是表弟提起的,而我拒绝了?” 韩潭神色一松,正准备好声安抚,夏绮断断续续的话,又冷不丁在他耳边震颤。 “世子还是……先让人把正房……清理干净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韩潭直盯着她,沉声问道。 “没什么,我怕我再住下去,命都要没了。”夏绮见他目光沉肃,转头笑了笑,“世子不如让人去看看,之前公主送的花瓶里,到底有什么……” 韩潭起身要离开时,发觉自己的衣袖被牵住了,他回过头来。 “郎君,对有些人来说,二人之间,是容不下其他的,”夏绮泪眼朦胧,却还是微笑道,“我与郎君,郎君与公主,都是,但显然,郎君同公主更般配。” 她站起身,松开了手,又说道:“我四下走走,世子不用担心,先去忙吧。” 说完,她先韩潭一步走了,韩潭看着她往锦光院门口而去,让松月跟上她,自己叫来卫年,去了正房里。 松月疾步穿过月洞门,四处望去,目之所及,没有夏绮的身影。她小跑着,低声喊着,仔细搜寻着国公府每个角落,却始终没有找到夏绮。 直到她跑到府门处,问了门房,才知道,夏绮竟然出了府。 松月忙找人去给世子传话,自己也踏出这朱漆大门,急急寻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