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人声廖廖,覃真返回会场去取章旖旎落下的手袋。擦肩而过的瞬间,向瑜轻轻开口:“我不是故意的。” “可这就是我的生活。” 她说。 覃真的脚步顿在那里。 “你知道,对于身世贫穷,没有见识的女孩来说,美貌常常不是礼物,我没有别的路可走。” 其实截止那一秒,向瑜的语调已然喑哑,但这不关覃真的事。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枚容易心软的踏脚石,更不会置喙旁人的生存之道,而是全心全意地做着局外人。 因此听出那一点潮湿时,她也只是慢悠悠抽出纸巾,朝身边递过去:“擦一擦。” 世间的道路这样多,有循规蹈矩,也有放浪形骸,走哪一条不是走呢,抛开纷纷扰扰,自洽便好。 可惜问题就出现在,像向瑜这样的人,很难自洽。不自洽,就会痛苦,神仙也无法消解这种矛盾的苦楚。 向瑜是美人,笑起来时,长而翘的睫毛常常在空气中划出漂亮弧线,与少女时期的章旖旎有几分相似,但到底不如章旖旎坦然。 她的一切都很用力,比如此时此刻。 “好久不见。” 覃真放下遮挡日光的手掌,礼貌回应向瑜。 “向瑜老师认识覃真姐?”沈伽一有些惊讶,他快速撑开黑色大伞,开辟一片阴凉。 “当然。” 向瑜点头,她歪歪脑袋,鼻子轻轻皱起来,露出不符合年龄的天真:“我跟覃真是老相识了。” 另一当事人却只是微笑。两人之间本就交情浅薄,她心情糟糕,没心思在烈日炎炎下跟人叙旧,装作相好。 敏感如沈伽一,当即便察觉奇怪氛围,他勾起唇角,先是恭维,“那看来能有前辈照顾,是看覃真姐的面子,可怜我自作多情。” 随后不等向瑜回应,他又示意太阳:“这会儿天太热,老师得当心脸上的妆,不然再晒下去,昌导该不乐意了。” 而覃真脑袋里全都是汤筌的新闻,微信群里涌出大量未读信息,她象征性地看了眼时间,客气地笑了笑:“还在拍摄,就不耽误你了,我们改天再聊。” 她们相识于一场风波,彼此之间谎言颇多,原本就没有什么叙旧的必要。覃真转头要走,脚步迈开的下一秒,向瑜却扯住了她的手腕。 天气很热,向瑜的指尖却凉,触碰的瞬间,覃真突然想起纪录片里那些沉睡在冰凉湖底的纤细水蛇,她慢慢回头,将目光定格在面前人的艳丽笑容上。 “不要改天了,就今晚吧。今晚我们聚一聚,聊一聊,叫上昌导和制片。” 向瑜顿了顿,她的眼睛缓慢地眨着,似乎思索到什么更有趣的东西,“对了,还有泊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