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中抽身。她觉得喉咙干涩,从松软沙发中起身,在冰箱里摸索出一瓶冷藏麦啤,随后用力拉开锡铁拉环,想要咽下冰凉。 但没能成功。 她的动作莽撞,罐体在生硬中被来回颠倒。闷响过后,金黄色气泡争先恐后地涌出罐口,苦涩液体于空中定下高点,继而漫过指节,淋上苍白的大理石地面。 覃真注视着脚下的狼藉,一言不发。 - 《断裂》的拍摄进程非常顺利。 剧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任务完成过半,媒体还没找到能够夸张渲染的素材,因此那张挂在热搜上的照片几乎被冠以各色标题。 男女主角始终没有公开对此做出回应,经纪公司仍旧在照常宣发后续活动,当事人好像默认新闻上那一句“天作之合”。 那边的风平浪静衬托起这边的湍急汹涌。 同级艺人的顺利进组迫使汤筌头一回认识到自己岌岌可危的事业道路,他一反常态地挣扎出灯红酒绿,洗尽衬衫上沾染的香水味,干净清爽地跑到覃真面前,问她能不能重新收留自己。 那会儿覃真还在SJ开会,个别高管直言她手中的艺人闲散随意,主动性不强,要求她培养出艺人的好胜心。 本着从前自己因私事惹出过事端的愧疚心,覃真点了点头,说尽力。可拉开会议室大门,看到汤筌那副“我真的改了”的态度,她还是想长叹一口气。 很多时候,好胜心太强也并非好事,毕竟没有几个艺人能直视自己“能力不够”或者“运气一般”的事实。 做这行要成为人上人,这两点不可或缺。 覃真不确定SJ下一个爆红的艺人会是哪位,但一定不会是汤筌。她看向刻意将身板挺直的年轻男孩,笑了笑,直抒胸臆:“是有哪里不满意?” 目前与汤筌合作的经纪人是SJ的元老仲可。仲可为人圆滑,手腕犀利,做事狠辣。共事几年,覃真猜测汤筌在他手里翻不出花来。 果然,面前人眉角耷拉下来:“哪里都不满意,他根本不管我。” 从三月初到现在,三个月的时间,他与仲可只见过两面。一面是初见,在经纪部重新订立经纪约,一面是他隔天醉酒,仲可去夜店将他拉出来。 但这样的机会有且仅有一次,之后仲可全程冷眼旁观,任由汤筌自生自灭。 SJ的艺人太多太多,有些有才华,有些相貌佳,有些两者兼得,仲可合作的艺人往往是公司里最出挑的几个,并不指望废物赚钱。 “那你想怎么样?” 覃真将黑咖推到汤筌面前,大概是连日醉酒的缘故,他的面颊很肿,被媒体拍到或许会质疑他医美失败。 “这东西太苦,我提神都用薄荷糖。” 汤筌摆摆手,把咖啡推回去,覃真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我还是想回来。” 他抿了抿唇,跳过对面人的反应,不管不顾地臆想着自己的蓝图:“到时候我一定把酒戒掉,好好做艺人,你让我接什么戏就接什么戏,我——” “汤筌。” 覃真打断他的滔滔不绝,她笑笑,“你大概有误会,我这里并不是什么随时欢迎光临的回收站。” “很多年前订立合同的时候,我们就工作达成过一致,你好好演戏,剩下那些麻烦不麻烦的琐碎,我来处理。我们各司其职,谁也不要亏欠谁。” “但是汤筌,你失约了。” 覃真敲了敲手机屏幕:“最不像话的那段时间,你私生活混乱,酒后飙车摔断肋骨,出言不逊,蔑视同台演出的前辈。 那会儿我每天为你联系媒体超过二十次,结局往往是摁下葫芦起了瓢,风波丑闻接连不断。” 汤筌老实听着,眼神游移不定,很是心虚:“我知道以前做得不对,我会改的。” “你真的会改吗?” 覃真嗤笑,她示意眼前这杯液体:“需要消肿时连咖啡都嫌苦的艺人,我能在他身上看到什么希望?” 时间已至傍晚,手机传来嗡嗡的震动声,屏幕亮起微光,两人的视线随之聚于一处。 是小顽发来微信:“覃真姐,我这会儿在临江路对接活动,估计还要两个小时,走不开,今晚剧组那边你有没有空闲去看一看?” 汤筌的眉眼沉郁下来,他露出一抹讥笑:“连沈伽一这样的花瓶都能进组,我有履历有天赋,凭什么颗粒无收?” “凭你没有这个机会。” 覃真无暇再与他争执这些话题,她起身,拎起外套,送他最后一句:“汤筌,机会是累积沉淀后才能得到的东